房宽明想想说:“人少了恐怕不起作用。”
“你尽量找人吧。”刘小军说。想想就又嘱咐他说,“你不要亲自出面,也别找过去和老大有过关联的老弟兄,最好找些陌生人,外省人就更好。”
说到这里,他就问:“至于怎么找人,不用我教你吧?”
房宽明淡淡一笑,然后才说:“以前的本事我还没丢,人多的地方一站,谁是我需要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干过混混这一行,是不明白这里面的许多诀窍的。
像房宽明这种人,干缺德事是天生的本事,老炮经验丰富,刘小军只要开个头,他就明白该怎么干。要不然,刘小军随便找个人就行了,也不用找房宽明。
不过,正因为房宽明干过这一行,他也能从刘小军的话里,听出更多的名堂。
“听你这意思,是老大听忌讳聚香坊啊?”他就问刘小军,“这聚香坊是谁开的,还能让老大这么小心?”
他才出来一年,一直忙着找工作谋生,对外面的世界还是很不熟悉。
刘小军可不想让房宽明知道高崎的底,他怕让房宽明知道了,这小子认怂不敢去了。
“嗨,”他就打了个哈哈说,“不是怕,老大怕过谁呀?这几年咱们总算走上正道了,老大不想惹麻烦。毕竟过去有好多事情还没弄明白,还有好多咱们的仇人,老在背后惦记着弄死咱们不是?”
房宽明就咧嘴笑了一声说:“我过去也是老大的左膀右臂,人家万一有两下子,捋着我这条线,还是能追到老大那儿去。”
“我这不才说,不让你露面嘛。”刘小军就解释说,“再说十年以前你就不跟老大了,是老大揭发了你,现在你们应该是仇人。再说,十年以前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只要你小心一点,就不会有问题。”
从刘小军的话里,房宽明还是听出来,这事儿不像刘小军说的那么简单。
刘小军这家伙历来足智多谋,嘴里没实话,是不值得相信的。
不过他也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唯一适合他的,挣钱的买卖。
果然,就听刘小军说:“老房,兄弟跟你说句实话吧,本来这种小事儿,我随便找两个人就做了。可是,我也知道,你出来这一年混的挺惨的。让你去干,就是想帮你一把,咱们过去不管怎么说,都是弟兄。”
房宽明才不相信刘小军说的这种表面话,不过他决定干了。
沉默一下他就说:“想让这家饭馆彻底臭了,就得不断找人去找事儿。这个可得花钱,钱花少了,我找不来那么多人。”
刘小军就斜眼看着他,过一会儿问:“说吧,要多少?”
房宽明说:“你先给五万吧。”
刘小军就差点跳起来,喊着说:“我操!老房你这几年学的够黑的,这么点破事儿你要这么多?我找别人,一万块钱花不了。”
房宽明不动声色说:“军哥,你别糊弄我。这事儿真要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绝对不会来找我。咱弟兄们在一块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咱谁不知道谁啊?”
过了好久,刘小军才点点头说:“行!不错,在里面这些年没让雷子给洗了脑,还和过去一样聪明。”
房宽明不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过一会儿刘小军说:“我先给你两万,不够了你再打电话找我要。记住,得多找点人,隔几天就去臭他一次,直到他不能正常营业了才行。”
刘小军找到房宽明,在小巷子里商量对付聚香坊的时候,高崎正打算开车去火车站接他弟弟。
当他听说弟弟和孙小敏一起回来的时候,立刻就变了态度说:“自己坐公交回来!”
那边火车上,高峰一脸尴尬地看看身边坐着的孙小敏,就把手机放下了。
孙小敏已经注意到了他脸色的变化,刚才还兴高采烈地和他哥哥说他坐的那一趟车,几点到唐城。说到他们一起回来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下,很快就把手机放下了。
“你哥怎么说?”孙小敏问他。
“我哥说,他正忙着呢,没时间接咱们,让我们打车先回家。”他回答说。
孙小敏就再没问什么。
高峰在撒谎,这个她已经看出来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前面迎接着她的,恐怕是她这一生当中,最艰难的对决了。
电话那边的高崎,接电话之前,正在海鲜市场自己的办公室里,坐在沙发上,和胡丽丽商量事情。
天开始冷了,胡丽丽穿了一身带暗黑条纹的女式西装,原来的长发没了,留了个运动头。
那头发是小崔给她做的。小崔说她留运动头更适合她的脸型和肤色。
她脸比较白皙,中等个头,留了运动头,果然就显得她格外精神干练,个子也显得高了许多。而且,这个头型让她看着格外年轻,根本不像三十好几的女人,看着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胡丽丽也对这个头型挺满意。这样早上起来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在头发上,拿水湿一下,再用梳子梳整齐了,就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