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清晰铭记,才觉得感触会这么深。
“怎么变?”璟婳追问。
窗户外的风声啸啸而过,似呜咽,似低诉,似反抗,似呐喊,……
连心境都不免受了影响,变得晦暗起来。
“感觉变得开始有些——薄情。”见惯了那么多的荣辱,也许是春心曾动,这是若初最直观的感受。
这一点,从只笑不语的璟婳眼中便能窥见她的感同身受。
若初说完有些感慨又不安的看了眼璟婳,似在等她判定。
“不过,也有例外。”若初深吸一口气,说起来比刚刚稍稍从容了些。
“怎么例外?”这个例外倒引起璟婳不小的兴趣。
若初努了下嘴,“这个例外哪儿还有别人?”
璟婳看了眼若初,又垂下眼眸。
“姐姐自己其实也有感受,整个后宫就姐姐是那个例外。”若初干脆说个明白。
“我可没看出来。”璟婳语气里难掩的冷漠。
“还没看出来?姐姐,说实话,脾气任性的可不止姐姐一人,可就连跟皇上同床共枕二十多年说话玲珑剔透的諴妃娘娘,妹妹也没见过和皇上呛声儿呢,偏偏就姐姐,一次次挑战皇上的耐心。”乍一听,若初这话真像是给皇上说情的。
璟婳许是也觉得若初说的没错,便继续默声喝起了茶。
若初也就撒开了胆子继续说道:“不过,也就奇怪了。姐姐每一次的据理力争似乎都能让皇上变相服软儿。妹妹说实话真挺佩服姐姐的。说起来,还是皇上宠着姐姐呢。”
最后一句话是若初的重点。
璟婳静静听她说完,才放下水杯,似是百般思虑后的郑重声明,“不是我挑战皇上的耐心,是我从来不愿意拿我与皇上的感情做筹码。我想把这感情当做最纯粹的心理安慰,哪怕因此被伤的体无完肤。一旦我有所妥协,那我和皇上之间就会开始心生嫌隙了。”
若初像是没听明白,“为什么妥协反而会心生嫌隙?”
璟婳便悠悠说道:“就拿今天这事情说吧。皇上在意的是事情真假,可我在乎的是皇上的态度。我要让皇上知道我所在意的,我们才能修复好之前的关系。”
这么绕口,若初恍惚的愣神。
“最直接的,这事情是皇上心里的疙瘩,我偏偏要打开这个疙瘩,才能身披盔甲百毒不侵的与皇上站在一起。不然,皇上心里会一直念着,不管真假,时间一长,必定会发展成我控制不住的结果。”璟婳真是把话揉开了掰碎了说给若初。
若初恍然大悟,直截了当道:“姐姐,这事怎么说的清楚?”
是啊,事情怎么说的清楚?
璟婳看着烛火摇动,把大家的身影都拉成无比修长得样子,说道:“想要说清楚,那就要一步一步的弄清楚这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
“姐姐,这事情肯定是由延禧宫的人传出来的。”若初之前就对璟婳说过,过了这么长时间,她更加确定,除了延禧宫能坐收渔利之利,还有谁需要这么大的苦心。
璟婳一直记着呢,所以,眼下她首要做的就是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从碧云寺到后宫一定有联系。
若初最喜欢这种事,意气满满道:“姐姐,你说要怎么查?”
璟婳瞥了下眼神,道:“就从谁在门外那么精心伺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