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长卿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稍微松缓了下,刚刚松缓,脑子就开始胀痛了,大概是这一夜太紧张了吧。
“虽然烧退下去了,还是要注意的,如果出现问题,第一时间要去药房,这几天我都会在那儿。”因为药房还有其他事情,他也不可能一直在这,会招惹闲话,于是叮嘱了疏桐几句之后就要走出沁芳阁。
“奴婢送您。”疏桐跟着汪长卿走到门外。
天色已经大亮,昨夜的“惊心”似乎是梦里经历的一样。
汪长卿此事才放慢脚步看了看沁芳阁周围,终究是放心不下,转头对疏桐说道:“如果有其他需要,也可去药房,明白吗?”
看着泛着红血丝却丝毫没有湮灭光泽的眼神,疏桐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守着璟婳一直到中午,反复确认没有起烧了,疏桐才最终放下了心。
大概是巳时末,璟婳才从昏昏涨涨中清醒过来。
“主子?您醒了?要喝水吗?”疏桐轻声柔语道。
沙沙哑哑干痒的嗓子令璟婳艰难点头。
一杯水顺喉而下,璟婳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主子,您可吓死奴婢了~~”忙着照顾璟婳,跑去药房找人都没哭的疏桐,这会子看见璟婳醒了之后,反倒情绪一下子崩溃了。
“别哭别哭,怎么了?”璟婳还有些迷糊,对于自己生病几乎是没有印象了。
“主子,您可不知道,昨天疏桐姐姐连夜跑去药房,回来后又是喂药又是观察的,真的是一夜没有合眼……”小福子崇敬的看了疏桐一眼,就差膜拜了。
璟婳这才串联起似乎还记得破碎片段,敢这么豁出去一切为她搏命确实是她从未想过的。
“辛苦你了~~”璟婳说的走心,疏桐听的也走心,“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奴婢别的不怕,主子生病真是戳着奴婢最在乎的点了。要说感谢,还真应该感谢汪太医,若不是他及时过来,奴婢和小福子可不知要怎么办了。”
“长卿?”
“是,昨夜汪太医一直守在这,快到天亮才去药房。”疏桐如实回答。
璟婳脑子嗡的一响,心中不免感叹,关键时候,果然还是“家人”最关心他。
“汪大人不是那趋炎附势之人,他的这份恩情,我自记到心里,日后再报。”璟婳说这话有些揪心,她想要所有在乎她的人都能够安安稳稳的被照顾或者影响,不说得到什么,最起码不是牵连和担惊受怕。
只是,眼下自己的处境艰难,别说报恩了,连自保恐怕都是问题吧。
疏桐不知道璟婳想这么多,跟着她在璟婳的话,定定说道:“是啊,汪太医重情重义,做事豁达爽朗与那落井下石的人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是啊,他是挺不错的。”璟婳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汪长卿的关系还是不说的为好,这样,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安全的。
“冷宫”连寻医问诊都会被特别关注,璟婳怕再让别有用心的人做什么文章,当晚再去沁芳阁的长卿就被关在了门外。
“婳福晋的身体还需要调理,这不面诊岂能妄断?”门外的长卿想的简单,他行医问诊治病救人,怎么还不能光明正大了。
可在进府的短短日子里,璟婳太清楚有些人是他们想象不到的险恶狠毒,站在门内,决绝而淡然说道:“多谢汪大人,疏桐在这,一切都可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子,不会出现问题的,往后,这沁芳阁,汪大人还是少来为好。”
只是,这淡然,多少都是装的,她岂能淡然得了……
“婳福晋,您——”长卿话还没说,就听到身后彩云刺耳讥讽声起:“呦,这是什么情况?敢情汪太医还是这般的热——心——肠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