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的奴才们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人,有好处拿,况且对方又是不受待见的冷宫弃妇,这个时候没谁会往枪口上撞,哪怕是有人问罪,那么多人,谁也不承认就是了。
所以,一开始是膳房的人送膳食,后来送的不及时,就只有疏桐自己去取。
就算这样,仍然有人不肯给个好脸,说话总是奚落加嘲讽。
疏桐每每听到,就默不吭声,给主子拿了饭菜才是正经事儿,别的,不重要。
只是,有人受苦,就有人得寸进尺,这日,疏桐到了好大一会儿,还是没人准备膳食。
“我们主子的饭菜呢?”疏桐逮着一个正在送食盒的奴才问道。
那奴才一脸苦相,“疏桐姑娘就不要难为我了,奴才实在没有收到婳福晋的食盒。”说完,趁疏桐一个不注意,抓着食盒一溜小跑走掉了。
“哎——哎——你——”疏桐喊着喊着就见小太监没了身影。
疏桐知道这事定是那海大富指派膳房的人不要接手的,若是他不发话,这整个膳房里的人哪里会敢做。
越想越不对劲,疏桐直直翻了几间屋子找到正在嗑瓜子的海大富。
“海公公,我们主子的食盒呢?”疏桐不卑不亢的站的笔直,和几乎要瘫坐在椅子上的海大富一比,似乎他更猥琐了。
“啧啧啧——”
海大富还真没见过疏桐什么时候也这么硬气了,以前的这么些年,他觉得疏桐跟个闷葫芦似的不开窍儿,早就没注意过她。这一看,不打紧,还挺标致的……
“婳福晋的食盒还没送过去吗?”他佯装一惊,傻子都看得出来。
“是,没有!这段时间,送到沁芳阁的饭不是凉就是剩的,是给侧福晋的饭菜吗?你知不知道这事?”疏桐几下质问,面不改色。
海大富一脸的不相信,摆手摇头,委屈道:“疏桐啊,你说咱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海大富什么时候区别对待过哪个主子啊,这肯定是手下的人忘恩负义,落井下石苛待了婳福晋。”
“那你就好好管管你的手下,让他们谨记各位主子的——位份!”疏桐特意把位份强调下,希望海大富能听得懂。
谁料他愁眉摊手道:“疏桐啊,你可别冤枉我啊,我是这膳房主事,可也是打杂的不是,你说这家大业大的,都要张嘴吃饭,我也为难啊,你不把手下的人喂饱了,谁帮你干活啊……”
“说人话。”疏桐不能看见他镶的那颗大金牙,看的直让人反胃恶心。
海大富一瞅疏桐还是轴劲儿不改,也没了耐心,扔一句:“要钱,没钱我什么也办不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了,疏桐气结,“你这是公然受贿!”
“呦呦呦,你可不要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就一打杂的,有钱好商量,没钱,什么都没有!轻便!”
看着无赖到底的海大富,疏桐实在是无语,可主子这几天虚弱的厉害,抖着手扔他一个玉簪,“行了吧!”
海大富狡黠一咧嘴,“疏桐姑娘就是大方,这不就结了吗,咱们这就准备,这几天一定好吃好喝送到沁芳阁。”
拿着东西回去的路上,疏桐真是对那句话感受深刻: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
今日之事,必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