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
“皇后娘娘到…”
张让一声通传,却见何皇后快步走入了崇德殿。
……
“陛下…何故又伤神了。”
何皇后见天子刘宏脸色阴沉,急忙走到他身后,帮他揉捏肩膀…
“皇后呀!”天子刘宏摇了摇头。“朕只是感慨,同样都是六岁的孩童,怎么人家曹家的幼孙就这么聪慧伶俐、独当一面,咱们的儿子却是…却是…”
他本想说却是这般模样。
总归是碍于何皇后的面子,没有说出口。
何皇后轻咬着嘴唇,她又哪里不失望呢?从进宫起在掖庭做一个小小的宫女,处心积虑的勾搭上天子刘宏,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不知道手上沾染了多少鲜血,这一切为了谁?不就是为了这个皇儿么?可偏偏…他如此的让人失望。
“陛下,辩儿毕竟养在宫外,想来那道人行为也不端正,都说近墨者黑,辩儿染上了一身江湖气,也在所难免。好在现在他回宫了,臣妾可以慢慢教,教到他懂规矩为止!”
“皇后费心了!”天子刘宏伸手抚了下额头,心情未有一丝好转…
何皇后却是敏锐的捕捉到,天子刘宏面前的竹简。
这是一封太学名单的竹简,照理说没有什么,可偏偏,陛下在上面做了一个记号,而记号又恰恰是曹家的幼孙——曹铄!
唔…
何皇后微微抬眸,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第无数次听到曹铄的名字,在洛阳东市救下辩儿,与天子一起做生意,如今又考上太学了么?
忽的…
何皇后琢磨出了什么,若是这样的话,或许陛下会欣慰一些,辩儿也更有希望一些。
计上心头,何皇后闭上了眼眸组织了下语言,继而缓缓说道。
“辩儿接近那道人史子眇是近墨者黑,可若是辩儿身边有一盏指路明灯呢?那不就是近朱者赤?近智者慧了么?”
“唔…”听到这话,天子刘宏微微抬眸。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愚者蠢,近智者慧,何皇后说的有道理呀!可是?史子眇是黑?谁又是赤呢?又是慧呢?
刚刚想到这里,何皇后的话还在继续。
“陛下几次三番夸耀曹家这幼孙曹铄,可见,在这个年纪,他是当之无愧的大智慧。听闻他又上了太学,若是让辩儿跟在他的身边,与他一道学习,那…岂不是…曹铄的智慧,曹铄的规矩,曹铄的灵动,辩儿统统能学到了么?即便是学不全,哪怕是学了三成,五成,也足够辩儿受用匪浅了!”
咻…
天子刘宏深吸一口气,何皇后这番话,妙呀,妙不可言!
他心如明镜,刘辩这颗大汉的枝苗已然长歪了,若是单纯的惩罚,怕是也未必就能纠正过来,可若是给他身边立一个榜样,那就大不相同了。
朝夕相处下来,保不齐,刘辩就能学到几分呢?
有理,甚妙…
“皇后的意思我懂了。”天子刘宏嘴角咧开,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可就是担心,辩儿盛气凌人,胡闹惯了,怕是这曹铄压不住他…”
“这个陛下更无须担忧。”何皇后轻轻的揉按着天子刘宏的双肩…“听陛下讲,铄儿这孩子聪慧伶俐的很,未必就压不住辩儿!何况臣妾曾听闻,这曹铄在洛阳东市救过辩儿呢?他是辩儿的恩人,辩儿对他一定会心存感激,故而不敢胡闹的!
“还有这等事?”天子刘宏猛地扭过头,无比好奇。“细细讲讲…”
何皇后则将此间之事详尽道来…
天子刘宏是听得一阵怅然,“妙呀,妙呀,这就是上天的安排,所谓一物降一物,能降得住辩儿的怕是只有这曹铄了吧,哈哈哈…”
讲到这里,天子刘宏一扬手。“传太学总长蔡邕…”
他心头已经有了主意,让辩儿隐瞒身份也入太学,且住在曹府,与曹铄朝夕相处。
他就不信了,这都改不掉他的江湖气么?
“陛下,此事…一定要隐秘!”何皇后提醒道。
“朕知道!”天子刘宏微微一笑。“知我者,谓我心忧!还是皇后,知我心意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