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琢:????
……
皇宫内用的香薰,与宫外的有着天壤之别。夏日将至,宫内的空气逐渐闷热。这时候将地窖里的冰块挖出,塞入中空的铜柱里,在点上一枝奇楠,顿时将人满身的燥热尽数驱散。
明日,便是那位低贱琴师进城的日子。
严贤妃斜靠在床榻上,手里捻着一封信纸,浅眸半闭,似在小睡。
身边的金嬷嬷直直站着,竖起耳朵,不一会儿,果然听见严贤妃轻笑:“你说,明天会是一番怎样的好戏?”
“近几日,好几双眼睛都盯着这位琴师。”
“娘娘何出此言?”金嬷嬷奇怪,“按照安质子的说辞,只是刑部尚书的孙子有了动作而已。”
“那孩子是个蠢的。”严贤妃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能让大理寺正卿有动作,就绝不是一个纨绔能做到的。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说不定,就是他口中的那位殷瑾瑜。”
“娘娘。”金嬷嬷有些意外,“那殷瑾瑜不过是一个出逃的定国侯嫡女而已,没什么本事,连白家公子都比不上,哪能掀起什么浪花?”
“金嬷嬷。”严贤妃美目转动,最终定在了金嬷嬷身上,“你觉得我如何?”
“娘娘自然是万里挑一。”金嬷嬷奉承。
“我不过是严家的小小庶女,也能让你们对我俯首帖耳。”严贤妃笑,“我有什么理由不期待那位定国侯的女儿,会不会给我带来些惊喜呢?”
“不知明日她会不会来。”她靠回了床上,翻来覆去,“真是让人欣喜。”
严贤妃闭着眼睛,突然再度开口:“金嬷嬷,要变天了。”
“娘娘何意?”金嬷嬷打了个寒颤。严贤妃莫名其妙的这句话,硬生生把她的冷汗吓出来了。
“不管韩照人是死是活,皇宫的格局都要再度变化。”严贤妃咯咯笑了一声,在手中画了一个小人,吃进了嘴里,“既然如此,我该怀孕了。”
翌日,便是韩照人入皇城的日子。
郭采练和白朝琢先一步,来到了殷乐的屋中。白朝琢穿着无纹的素色直裰,黑发束起,扮做普通书生,郭采练一袭碎花青衫,温婉恬静。
“阿乐可是要出门?”郭采练柔声问道。
“快了。”殷乐穿着黑色直裰,上袖红色云纹,还未上妆的脸上露出一贯的微笑,“郭姐姐来早了,且让我将状纸写完。”
“阿乐。”郭采练出声,“这次,我也去当人证。”
迎上殷乐略显诧异的目光,郭采练轻笑道:“阿乐莫非不明白,若是只针对抄袭,有我在,我绝对是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殷乐抿了抿嘴,略显嗔怪地瞪了白朝琢一眼。白朝琢把头扭到一边,显然已经不知道被谁给说服了。
“郭姐姐。”殷乐叹息,“此前利弊我已经与你分析得很清楚,若是郭姐姐坚持上法场,郭家的声誉,可能就要一落千丈。”
“那又何妨?”郭采练捂唇,“君子坦荡荡,此事因我而起,我为何要避开?”
“阿乐。”她低声说,“若是真到了大理寺逮捕嫌犯的那一步,陆琴师必然不会让我作证,若是你不在,这件事只能走向绝路。士为知己者死,他视我为知音,我又如何能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