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了然地看了他一眼，小伙子挺有自知之明啊，知道问太深奥的没戏，干脆挑浅显的问。

“因一个女人。”他回答，此后，他打定主意，仿佛修了闭口禅一样打死不再说话。

出家人慈悲为怀，该吱声就吱声，可说太多了，自己这张嘴巴就该打了。

这个回答连宋玉都没想到，他蹙眉思考片刻，终是缓缓摇了摇头。

他身边没有来路不明的女人，更不知道从何查起。原本来，他还以为能有新的突破，如今看来，只是徒劳。

……

……

“殷明渠已招供，扬州水师和陆师亦训练有素，秦王和白崇一方面搜捕张圭，另一方面也在专注剿匪。”

“约莫两月之后，皇上的圣旨就会下来。等扬州诸事尘埃落定之后，我会随秦王去长安。”

今日休假结束，殷乐亦回到了取意堂，她捧着书卷，听见宋玉说道、

殷乐放下书卷，眸中的惊讶被很快压住。她略略权衡片刻，说：“学生会在这些天尽快处理殷家二房，待秦王动身时，学生想和夫子一同前往，不知夫子可否应允？”

扬州诸事办妥后，她该去长安了。

宋玉的手指在唇间勾起，沉思了片刻，微微点头：“好，等到你将自家事尽数处理，你若是想法不变，我便替你向秦王提议。若是中间遇到什么困难，你可与我说。”

殷乐低头答应，心里已经大致勾画出了她即将去做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找到祖母。

“祖母。”殷乐笑着示意揽翠递上纸张，“孙女这六个月办成的事儿，都记录在卷轴上。不论经商、习文、练武、帮朝廷做事、结交豪侠，玉儿都略有涉猎。祖母觉得，玉儿做的可还好？”

当年她来到扬州时，第一件事便是找了老夫人，向她说了自己的抱负。老夫人虽然替她寻了取意堂，却与她定下了六月之约。

从去年七月到今年正月，刚刚好好六个月。

姚老夫人虽然在外听到许多风言风语，但第一次见到殷乐承认了这么多事，还将这些事儿写下来交给她，她依然吃惊不小。

“玉儿可真是有本事。”她喃喃自语，随后对上殷乐一双柔和的眸子，心头莫名一动，“可玉儿将殷明渠交给了秦王，可曾想过二房太太和小姐日后的处境？”

“祖母，玉儿都想好了。”殷乐回答，“见过祖母之后，玉儿回去找二婶，与她商讨日后的事，祖母大可放心。”

姚老夫人无力一笑，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有什么放在心尖上的东西要消失了一样：“若我说你让我满意，你接下来将会如何？”

“玉儿将会同秦王一起，离开殷府，前往长安。”殷乐说，她避开老夫人眼中的不舍，“那时，祖母可写信给父亲，就说我不愿出嫁，临时出逃。”

反正，她上辈子已经逃过一次了。那次她父亲抓了三年才抓住她，想必能力堪忧。

老夫人撑着拐杖，凝视着殷乐。最终无奈笑道：“玉丫头，过来，祖母抱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