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鹘鹰颇有灵性、绝非凡品,像极了龙帮主曾说过的‘羽族’妖修。无论人族、妖族,修行皆是不易。若无血海深仇,便放它一条生路,也算是结个善缘吧!”
龙在田浓眉一耸:“哦?若是妖修,老丐便同你一观。方才只顾得杀犬取脑,不曾细看那只大鸟。”
说罢,随杨朝夕来到后院,看着他小心翼翼为鹘鹰接好爪骨、敷药包扎,一股敬意从心底生出。而那鹘鹰,竟也顺从无比,接骨、上药之时,不但没有躁动,反而将头颅在杨朝夕身上蹭了蹭,以此示好。
忙完这些,杨朝夕侧过头来:“龙帮主以为如何?这鹘鹰是不是灵性十足?”
龙在田双眼闪烁精光:“这大鸟……还真有可能是只妖修。可即便是,道行也太浅了些!连‘化形’都未开始,最多算是灵智初开。”
杨朝夕奇道:“何谓灵智初开?妖修,不就是鸟兽虫鱼各得机缘、各循其法,修炼成妖吗?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龙在田少有地露出傲然之色:“自然有门道!妖修从本体修成法体,须经历‘化形、练精、练气、炼神’四
(本章未完,请翻页)
阶、共二十四层的修炼,这个小友是知道的。但每一阶、每一层如何去修炼,小友可知?”
杨朝夕诚实地摇摇头。
龙在田没有卖关子,而是顺着记忆、徐徐说道:“二十年多前、我还在青城山天师洞修道,便常听师父讲,青城山深处不毛之地有大妖,皆是得气运眷顾、开了灵窍,随后历经诸般奇遇,修行而成。
我方才说的‘灵智初开’、又叫‘开灵窍’,便是一些游荡山间的飞禽走兽,偶尔机缘巧合之下、吞食了奇花异果,灵智便在旦夕间豁然开通、随即突飞猛涨。
灵智大涨的生灵,便会如人一般思考生老病死,开始向往长生不老。于是便想方设法去借天地灵气、日月辉光,淬炼本体。累积若干岁月、没被他族猎杀的,就会化为人形。这便是妖修‘化形’。
‘化形’阶段的妖修、尚不能口出人言,只能大概听懂些人话。待彻底化为人形后,便能学着尘世之人说人话、做人事,修行更高深些的术法。”
杨朝夕恍然:“原来妖修欲修道成仙,比之人族道修、更要千难万难!”
龙在田也感慨道:“万物有灵,皆可修行。然寿元却各有长短、境遇也各有不同。所以修行一途,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成功到达彼岸的、实在寥寥!”
杨朝夕这才抱拳行礼道:“小道受教了!龙帮主,天色已然不早,我须赶回馆舍。最近几日事情颇多,便不来叨扰了,还请龙帮主费心、看顾好小豆子的伤势。”
龙在田拱手一笑:“好说!”
修文坊中,屋舍依旧。
袅袅青烟从一些家户的后厨飘出,浓浓的烟火气逗留在坊曲间,给繁忙的尘世又添了一抹底色。
弘道观前,光洁的石柱上拴着一匹飞云骢,正“咴咴”地喘着粗气。四只铁蹄不时敲几下地面,显得百无聊赖。
玄元殿旁的一间靖室内,观主尉迟渊正与一名年轻队正对坐饮茶。
那队正似乎觉得茶汤寡淡无味,从腰间解下一只小巧的黄铜酒榼,拔开木塞道:“师父,要不要吃一些?”
尉迟渊笑道:“为师去年便戒了酒,岂能前功尽弃?倒是传宗子你、在军中竟染上了这个坏毛病。以后若能少喝、便尽量少喝些,容易误事。”
这年轻队正、便是已入行伍的传宗子方七斗,观门前的飞云骢,便是他时常骑乘的坐骑。见师傅告诫,忙抱拳道:“弟子谨遵师命!”说罢、只喝了两口,便将那酒榼重新塞好。
尉迟渊颔首道:“能自规自诫、方是良将之资。你这次过来,是有新的消息要与为师说吧?”
方七斗抱拳笑道:“师父一语中的。这几日我派‘洛中七侠’中的丘除安、程四儿几个人,在城中四处明查暗探,确是探听了一些消息。不但与罗柔之死有关,更涉及到‘如水剑’的一些隐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