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兑酉面色不改、只是抱拳笑道:“已着人去追了!只是不知、武侯大人何故要找那天竺舞伎的麻烦?又为何在酒肆中打了起来?”
田华见未能镇住此人、反被他借机盘问,不禁色厉内荏道:“我、我……本都尉欣赏那天竺舞伎的一身舞艺,想邀至魏州、叫我爹爹也大饱一回眼福……如此孝心 ,怎么是找麻烦?那天竺舞伎不肯便罢,竟出言不逊、辱及我家人……我身边的‘魏州八雄 ’一时气愤不过,便掀了桌子……”
“颠倒是非!厚颜无耻!”方才还呻吟不休的酒肆掌柜刘白堕,忽然生龙活虎地跳起来,指着田华鼻子道,“明明是你觊觎小蛮姑娘美色,想要对她用强!奈何手下之人、武艺不精,反被她打伤打残。驸马又怎样?便是公主殿下来了,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血口喷人!本都尉对永乐公主一向钦敬有加,怎会做这等不忠不义之举!明明是你这掌柜从旁挑唆,才令那贱婢妄自尊大、出手伤人!这事出在你酒肆中,若不能给我个交代,今日便拆了你这酒肆!”田华未曾料想,这酒肆掌柜竟如此头铁,方才挨了打、却还敢跳出来与他硬刚。
朱兑酉故作犹疑道:“田都尉,刘掌柜说的、似乎与你说的不大一样啊!我等只是太微宫的宿卫、不能断明是非,要不咱们去一趟武侯铺,找个武侯大人断一断这桩公案?”
田华见这小将要叫武侯铺来处理,惟恐事情闹大,圣人收回赐婚成命、再降罪于他,心虚道:“这等小事……不必劳烦公门!那个叫小蛮的天竺舞伎,既然还有同伙在旁策应,必然不是什么正经来路的人。江湖事、江湖了!我魏博镇的豪侠,便依江湖规矩,叫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虽然依旧是撂狠话,但朱兑酉已听出了田华的弦外之音,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一来,反而印证了刘掌柜所言非虚,是田华一干人寻衅在前,才惹出这样一桩当街斗殴的公案来。
朱兑酉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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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沉吟,便向刘掌柜递了个颜色。刘掌柜心领神会,怒声道:“那小蛮姑娘又不是我酒肆中人,不过偶尔来卖艺糊口罢了。你若喜欢,自己找去便可!何故要摔坏我的碗碟、桌案?还把今日的酒客全吓跑了!这折损的买卖、却又怎么说?”
朱兑酉这才信服地点点头,又把目光看向田华:“田驸马,刘掌柜是安分守己的商户。这碗碟、桌案倒是值不了几个银钱,可是吓跑的酒客、折损的买卖,每日都不是个小数目……你看是不是拿出些诚意来,好叫刘掌柜向上面交差?”
田华听罢,勃然大怒,立刻叫嚣道:“你、你们这是讹诈!我堂堂驸马都尉,怎会受你要挟?!林解元!还不动手?把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碎捆起来,我倒要看看,太微宫能把我……”
不待田华说完,林解元已是面色微变,几步上前、打断了田华的怒吼,附耳说道:“都尉大人,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是不是先扔些银子、好暂避锋芒?”
田华这才发现,朱兑酉身后的虎贲卫已悉数下马,拔出了腰间横刀,正面色阴沉地围拢上来。不禁面色煞白,半晌蹦不出一个屁来。
林解元早已估测了两边武力对比:纵然自己一个能抵挡四五个兵募,但阮菁菁受伤较重、其他四人勉强能护住驸马田华。此刻面对朱兑酉等近二十个兵募,实在毫无胜算。
再看了看田华吓呆了的表情,只好苦笑一声、走上前道:“这位军爷,既然有些误会,我家小爷自然愿照价赔偿……请刘掌柜开个价吧!”
“二百两银子!”刘掌柜怒意全消,笑眯眯道。
“啊这……有些过分了吧!”林解元脸色阴沉如水。
“你怎么不去抢?!二百两,包下你这酒肆都够了!”田华狂怒咆哮道。
“二百五十两吧!凑个吉数!”朱兑酉摩挲着制式横刀,悠悠然道。
“你们……很好!银、子、我、们、出!敢问军爷高姓大名,今日之恩、来日必涌泉相报!”林解元已是咬牙切齿。然而形势比人强,为今之计,脱身要紧!其他事情只能来日再说。
朱兑酉依旧堆起一个笑脸,抱拳道:“末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朱兑酉是也!林大侠他日有暇、想要切磋武技,末将便在太微宫恭候大驾。”
林解元一言不发,从怀中摸出五块黄澄澄的金饼,交到刘掌柜手上。
刘掌柜欣然接下,随手拿起一块咬了咬,不禁喜笑颜开。这些金饼每块都是五两,合计二十五两黄金,兑换成银子,便是二百五十两。
刘掌柜得了赔偿,亦拱手笑道:“小民姓刘、名白堕,田驸马、林大侠他日有暇,再来舍下喝酒。咱们酒肆特产的鹤殇酒,保管叫你流连忘返!今日还要收拾残局,恕不远送。”
田华冷哼一声、蹒跚起身,在林解元的搀扶下,径直出了酒肆,往北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