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鸢:“你不能抱我吗?”
这话一出——
迟聿大脑瞬间当机。
眼前忽然出现了老旧电视机里的黑白雪花。
鸢鸢说,让他抱她?
鸢鸢说,让他抱她!
迟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又亲眼看见她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开心得胸腔几乎要炸开,脑海里的烟花已经冲上了云霄,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当中。
结果……忘了该做什么。
顾鸢轻轻地喟叹一声:“可怜了我的脚,要跟着我受罪,下次不要做烂好人了。”
然后转身走人,伞也不分给他了。
头顶重新冲刷下来的雨,陡然将迟聿冲刷回神,他这才意识到刚才他竟然高兴得昏了头,忘了该做什么。
他箭步冲过去。
在顾鸢完全没来得及准备好的情况,一个打横抱,将顾鸢抱起来。
他速度太快了,顾鸢反应不算快也不算慢,一手紧紧握着伞,一手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
“不能慢点吗?”她无奈道。
迟聿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很歉疚自责:“我就是太高兴了,对不起。”
顾鸢握紧了伞,这样一来可以完整的遮住两人。
她问:“你高兴什么?”
“没有啊,没有高兴。”他胡说八道。
如果不是顾鸢现在亲眼看到,他那嘴角裂开的弧度都快到后脑勺了,她也认为他没有高兴。
这个怀抱不是一个人的筹划,是两个人的同时渴望。
迟聿在顾鸢面前是一个很容易被满足到的人,一丁点小事情他也可以非常满足。怀里的香软是他日夜都贪念的奢望。
真恨不得就这样抱着她到地老天荒。
进去的路上,迟聿整个人都挺安静的,顾鸢不说话,他就不会主动说什么。但那双清湛的双眸里满是繁星灿烂,他的灿烂是无声的,带着某种享受,他不敢发出声音来表达,要是尾巴能代表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尾巴一定已经摇出了残影。
时隔三年之久,顾鸢再次感受到他的怀抱,特别安心。
潜意识里驱使她的行为,顾鸢往他怀里靠近了一些,举着伞的手有些累,被迟聿发觉到,他拦在她后背握住她胳膊的那只手摊开,去接她手里拿着的伞:“我来。”
顾鸢望着他的脸:“雨水声太大,我听不清,你刚才说什么?”
迟聿低眸看她,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浅浅薄薄的隔得很近,彼此交织成了令两人都享受的乐章。真奇怪,即使雨声嘈杂,彼此却能依然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迟聿下颌微微低,凑近了顾鸢耳廓边缘,重复刚才的话:“我来打伞。”
顾鸢眨了下眼睛:“你行吗?”
迟聿力证自己:“我怎么不行?我很行!”
他的突然掷地有声的力证,逗得顾鸢心里像海边的沙滩那样细软,她若有其事的嗯了声:“嗯……确实很行,不过还是我来吧,你负责抱我就好。”
被夸了,迟聿笑得像个二百斤的胖子。
这话又不是顾鸢乱说的,他确实很行。
迟聿天赋异禀,以前好上了之后,她一般不轻易勾搭他,一旦主动勾搭了他,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这份代价就是第二天她会有点下不了床。
好久不想这些事情了,现在心爱的人抱着她,她会不禁去回忆,但幸好,回忆起来是甜滋滋的,细细腻腻的遍布在心坎里。
这一段路对顾鸢来说是享受。
对迟聿来说是享受+煎熬的考验,温软香甜的人儿就在他怀,空虚太久的身体总有按按不住的蠢蠢欲动,特别是鸢鸢的衣服湿了,他的视线总想描绘她的身躯……
嗐,他真像一个变态。
进入门庭之后,迟聿没打算把顾鸢放下来。祥叔看见两人,朝这边走过来,迟聿第一时间说:“抱紧我。”
顾鸢丢了手中的伞,双手环着迟聿的脖颈。
她身上是湿的,这样双手环着他脖颈的姿势,会更加贴近他,也会在旁人眼里露出尴尬的曲线。
祥叔看到顾小姐和迟先生湿漉漉的回来,很是诧异,他拿了一张宽大干净的毛巾上前。
然后捡起了地上的伞收拢,忙问:“顾小姐,你有没有什么大碍?”
迟聿把毛巾拢了拢,顾鸢把脸埋在迟聿面前,回了声:“没大碍,跟姆妈说一声,熬点汤上楼。”
“好的顾小姐。”
祥叔把伞收拢,这就去吩咐,不过走出几步又倒回来对迟聿说了声:“迟先生啊,真不好意思,整个顾公馆里所有的车都没油了,你看……要不今晚就在这顾公馆住下如何?”
没油了……
这……
迟聿很震惊。
“当然……”迟聿下意识看顾鸢,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重新说:“恐怕太叨扰了。”
他等着鸢鸢发话。
等啊等。
就是等不到。
迟聿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半,祥叔不好说什么,赶着去吩咐姆妈煮点汤端上楼去。
等祥叔一走,迟聿问:“你现在下来吗?”
顾鸢抬头看他,晃着的脚上还穿着湿哒哒的拖鞋,那拖鞋积满了水,用手一拧,能拧出大一片水渍来。
她晃脚的动作变大了些,脚尖勾着的拖鞋被甩出去,掉在地面上,发出啪嗒一声。
她垂着眼睫,偏着头靠在他面前,像是在吩咐的语气:“抱我上楼。”
“好。”
现在只要顾鸢说什么,迟聿就会做什么,即使她叫他走人。
下午他上过楼一次,前面一段路还是很熟悉的,只不过他找不到鸢鸢的卧室在哪,他问怀里的人:“你房间在哪?”
顾鸢掀着眼皮儿:“你走反了。”
迟聿:“……”
他听到顾鸢在笑,她的笑声很轻灵,酥酥麻麻的传入他耳里,明明身上是冰冷的,却又总觉得温度高于平时。
脖子后面痒痒的,顾鸢用小手指轻轻地挠了一下他的后脖颈:“转身走,尽头的那间就是我的起居室。”
迟聿呼吸都变重了。
他僵硬的转身,按照顾鸢说的方向往那边走,尽头有一间房,跟其他房间的门显然不一样。他呼吸有些稳不住,腾出勾着她脚后腕的手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