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主要是说给阮亚听。
阮亚扶着腰走过来,“那就马上请。”
曲匇点头又摇头,“我会打电话,不过师傅在哪我不知道,也不确定几时赶得过来。伽先生的情况拖得越久越严重,我会在师傅来之前留在这里帮他缓解,能缓解到什么程度我不能保证,还有这个时间上的费用也要一起算。”
阮亚咬牙。
要不是早就知道这家伙的个性就是这样保守谨慎,什么事都要事先说清楚,非要被他气死不可。
曲匇收拾工具准备去打电话。
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针套拿走。
两人看去,就见伽萤抽出一根银针就往床上男人身上扎。
“住手!”阮亚冲过去。
曲匇更快一步伸手,手背恰好挡在针下。
“这不是小朋友玩的东西。”曲匇严肃道。
阮亚松了一口气,随即皱眉。
恰好门口又出现董管家和之前站在客厅的汉子。
阮亚道:“南储,你们先请小姐出去。”
汉子们没动。
董管家一声,“大少爷,你醒了。”
大家都往床上看去。
最先发现伽蓝醒过来的其实是伽萤,就在曲匇挡住银针的时候。
伽萤没有理会阮亚的那句话,转眸就和一双睁开的黑眸对视在一起。
伽蓝的美是超越性别的,那种美在安睡时达到极致,犹如一幅令人可以一直欣赏下去,不忍打扰的完美画作。雪白的皮肤却不苍白,柔和得宛如玉石表面偶尔流动的那一抹温润,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脸颊和颈边,有几丝和睫毛交错,闭着的眼将那处绮丽流畅的线条清晰勾勒,眼睑下淡青色油然生出几分古时贵公子的病弱之感。
这样一位睡美人一样的贵公子,一睁开眼就气场大变。
没有人再会去关注他的美貌,先被他眼神的凛冽钉住。
他眼睛半敛,长长的眼睫毛遮住了一半的眼瞳,看着伽萤的目光很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伽萤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露出笑容,轻声说:“伽蓝,我回来了。”
那双神秘难辨的黑眸忽然紧缩,有那么一瞬冷血生物似的缩到极致,又慢慢恢复。
“喂,你小心点。刚处理好的伤口又崩开了。”曲匇心疼看着伽蓝腰腹绷带上渗出的红色。又奇怪的看了眼这两人。伽萤那句话有什么特别的?让伽蓝这么大反应,瞧这全身肌理绷紧成什么样了。
伽萤的手一下又一下摸着伽蓝柔顺的黑发。
周围的人看得直瞪眼。
伽萤看了眼他腰腹的绷带,“疼不疼?”
伽蓝摇头。
伽萤轻嗤,“我不信。”
伽蓝看着她的眼神飘了飘,像是在走神。
摸着他头发的手挪到伽蓝额头上。
沾了一层薄汗,冷得厉害。
伽萤道:“你的伤我来治,你给不给?”
伽蓝点头。
“boss。”阮亚道。
曲匇跟着说:“你既然给她治,那先说好,要是被她治坏了可不关我的事。要么没我什么事了,把医疗费付给我,我现在就走。”
伽蓝张口,沙哑的声线从嘴里发出,“你们出去。”
最先行动的人是曲匇,贴心的把自己的工具留下,走前跟伽萤说:“用完记得给租借费。”
董管家招呼南储他们几兄弟出去。
最后的阮亚抿了下嘴唇,也走了出去,把房门关上。
伽萤直截了当先拿剪刀把伽蓝腰腹上的绷带剪开,看到那里一个锥形的伤口,现在正在冒血。
经过几分钟的检查,伽萤拿起银针,微弱的炁顺着控制从指间流动到银针。
从她扎下第一针,嘴上说:“疼的话就想想其他事。”
伽蓝的目光沉着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近十分钟。
外面的人等得心慌意乱。
唯独曲匇还叫佣人拿了水果,一边吃着,一边无聊好奇问:“我看伽先生那伤不是刚弄的,少说有一天了,要不是拖了这么久,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难搞。”
在场的人都没理他。
曲匇想了想,自我排解,“算了,你们还是别告诉我,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
伽萤从里面走出来,一路往楼上走。
阮亚他们立即进房间去。
曲匇跟进去,见床上的伽蓝正在靠坐床头,扣着衬衫扣子。
曲匇上下打量他,又发现床边一小滩难闻的血。
“真好了?”曲匇惊讶道,想给伽蓝做个全身检查,还没碰到他就被伽蓝一记目光钉在原地。
没多久伽萤又进房间,把一包处理好的药材交给董管家,“熬三遍后给他喝。”
董管家点头。
曲匇眼珠子转动,“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我懂药理,有我看着才稳妥。”
两人离去。
伽萤走到床边,将两颗纸包奶糖放在床头柜上,对伽蓝说:“喝药前后吃。”
伽蓝看着那糖没说话,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过长的眼睫毛轻微的抖动就能被人察觉。
伽萤转身。
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你去哪。”
“洗澡。”伽萤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头也没回的走出去。
因为伽蓝,她一身汗到现在都还没洗,黏在身上别提多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