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初期?”
马阗一愣。周长官是最不愿听人提起抗战初期的事。重庆方面派这个人来,难道是无心的?
不管是什么,这时间,这种人出现在这不合适。
马主任压低嗓门,“旅座,您的意思,……不能让这人在这儿出现?”
“我的意思?我,没意思,……”
楚远乔抬头,望着端坐在上的主人,“唯长官马首是瞻,没有别的意思。”
马主任转过头来,想说,你怎么这样跟我藏着话?他看着远乔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有些心有戚戚的感觉。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远乔笑一笑,“咱们私下里议论长官,真是不好。别说笑了,你瞧,长官要开始说话了。”
马主任停住,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瞅。
周佛瀚站起身来上了主席台,他穿了一套藏青色的中山装,义正言辞地开始说话。
他大言不惭地说,为斗争需要,忍辱负重在敌营八年,说着说着竟也热泪盈眶。差一点厚颜无耻地说自己做卧底了。
下面这些人不敢出声,个个都绷着脸,憋着没敢笑。
突然,听到啪的一声响。众人都齐齐朝那声音望去。
右面第三座的任公呼地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是愤怒的。
“无耻!”
他道一声“无耻”,转身离座而去。
声音不大不小,吐字清晰,大厅里的人都听得真真的。
有些人抬头,怀着敬佩的眼光看着他离去;突然,又觉得哪里不妥,再回头望向主席台。
台上的主人铁青着脸,黑框镜厚的那双眼睛喷着怒火,……能吃人。
这些人慌忙又低下了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
“大……大胆!”
马主任开始是颤颤巍巍的。周佛瀚的怒意传过来,他蓦地起身,“都愣着干什么,给总司令鼓掌!”
大厅里掌声哔哩吧啦响起来,到雷鸣般的鼓掌声响起,……瞬间,冲淡了周佛瀚脸上的尴尬。
有人敢当着周佛瀚当面骂他,真真是要有勇气的,楚远乔心里是极度的畅快。不过,在人手下办事,他不能太放肆。
远乔抬头,不得不冲马主任伸个大拇指。马主任得意地点点头,朝他挤挤眼,我可不理解了,唯长官马首是瞻?
楚远乔一滞。
他低眸,不再理马阗。
他心里难受,深深想扇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