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雪从殿中出来的时候,双目猩红。
她面无表情的直奔慎刑司而去。
她要去问问紫烟,为何要害她。
她来到慎刑司门口,被人拦了下来。
“贵妃娘娘,没有皇上手谕,奴才不能放您进去。”
程松雪手中拿了一只马鞭,直接一鞭子抽了过去。
那太监的脸上顿时一条红肿的鞭痕。
“给本宫滚开!”
“不行,奴才真的不能放您进去!”
几个太监拦在了她面前。
程松雪挥着手中的鞭子,狠狠朝他们脸上抽去。
太监们被打得在地上抱头哀嚎,滚来滚去,却还是死死挡着不让她进去。
这时,一双暗云龙纹云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靴子的主人声音清越:“放她进去。”
程松雪回头看了一眼正凝视着她的夏亦辰,大步踏进了慎刑司内。
长长的廊道幽深黑暗。
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室内回响。
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混着其他什么气息,让人几欲作呕。
程松雪从小在长公主府娇惯长大,连衙门的牢房都不曾见过,又何时踏入过慎刑司这等肮脏恐怖的地方。
但她心中的怒意,此时已胜过了恐惧的情绪。
她头也不回得朝着廊道尽头的烛光而去。
问询室内,两盏昏暗的油灯火苗跃动,将墙上所挂刑具的影子拉得极长,看来尤为阴森可怖。
紫烟躺在地上,全身衣衫褴褛,露出的皮肤上皆是血痕。
血液已经凝固,在她伤口上凝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她在恍恍惚惚之中,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努力睁开眼睛,站在她面前的女子,身穿冬袄,那裙裾上的熏香,是她最熟悉不过的。
她顿时泪如雨下,嗫嚅着双唇,困难发出一声:“主子。”
声音不似往常那般清脆娇嫩,而是变得粗砺又沙哑。
可想而知她受了多少苦。
程松雪冷眼睨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你为何要背叛我?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泪水模糊了视线,紫烟缓缓摇着头。
“没有……我没有……主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她伸出手想去拽程松雪的宫装裙裾。
但程松雪却绝情得后退了两步。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
“你真的是好狠毒的心,连死也要拉我一起垫背。”
“亏我往日里还将你当作心腹。”
她的声音,在狭**仄的室内,掷地有声,异常清晰。
句句诛心。
紫烟呜呜得失声痛哭起来。
在慎刑司里的这一天一夜,她受了这么多苦,唯一的期望,就是主子能来救她。
可如今,就连主子也不相信她的话。
她不知道浣衣局那些婢女为何口口声声说见过她。
她说得话明明句句属实,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肯相信她。
这世上,到底谁才能证明她的清白。
她哭得伤心而又凄厉。
程松雪毫不怜惜的一脚踩在了她伸出的,血迹斑斑的手指上。
“你背叛我,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