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籽术紧跟父亲身后而立,看了殷子胥一眼,欲言又止。
“案子虽小,但却牵扯了一个非常难惹的大人物!”陆罂道:“这就是事情十分棘手的地方?”
“什么人?”
“杜越!”陆罂道:“属下误判了此案,就是误认了杜越不会讹诈一个在酒楼上,打杂的穷小子......”
“确定是误判吗?”楚明渊的语气,仍然很平和,道:“有没有明显的凭证?”
“属下无能!误判可期,凭证难求!”陆罂道:“最重要的是杜越身份特殊,追回玉佩,有些困难了。”
于是,他把经过详情,完全说了出来。
这不但使殷子胥感到吃惊,连楚明渊也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陆罂又立刻提出了辞呈,道:“我办案失误,牵连了大人受害,自知罪责甚大,即刻辞去掌理刑案之职,并请大人拿问下狱。”
“这个......”楚明渊叹息一声,道:“此情此景之下,就是本府亲审,也有误判可能,关键在那黑衣人对本府威胁。如果没有本府受害之事,陆罂对此案的看法,是否也会改变呢?”
陆罂道:“大人!玉佩确实是范振东的家传之物,逼问之下,范小弟,遍体鳞伤,虽然招供窃取财物......但却一直说不出玉钗、扳指的下落。我和殷世子走访范夫人,细问玉佩来历,确是为范家所有。这件案子,反追杜越,也无法追回原物,何况,兹事体大,大人也不便赌上前程,因为,明证难求啊!倒不如处我一个误判之罪,或可稍息那黑衣人的怒火,也可保大人的平安和前程。”
“殷世子,抓到那位威胁本府的黑衣人,这件案子,是不是可以结案呢?”
“那就冤枉了范振东......”殷子胥道:“大人!此案认真办下去,也是个难了之局,缉捕大盗,是本世子职责,属下愿全力以赴,生死不计。”
“唉!想不到一件小小盗窃案,竟然掀起了如此巨大的风波......”楚明渊道:“范振东的冤案要翻,玉佩要追,黑衣人也要缉拿归案,不知两位的意下如何?”
陆罂、殷子胥,全都听得呆住了。
楚明渊笑一笑,道:“当然!事有本末,先追玉佩,为范振东雪冤,是公。再拿黑衣人问他伤本府之罪,因为事涉本府个人,暂列次要,两位愿不愿趟入这蹚浑水呢?”
“大人!你要三思啊?”陆罂道:“此事非同小可,只为一块玉佩,值得吗?”
“殷世子!本府如若下令拘提杜越,你可有把握拘他到案?”
“杜府中有不少护院的武师。”殷子胥道:“但料想他们还不至于公然拒捕,大人真要下令拘提,属下自信可以办到,问题是要用什么罪名拘拿?”
楚明渊笑了一笑,目光却转注陆捕头的脸上,道:“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但如不能追回玉佩,范夫人和范振东,能够罢休吗?那位黑衣人,真肯放手吗?拿你下狱,或放你归籍,你又真能逃避过杀身之祸吗?”
陆罂心神震动,道:“大人又得到什么讯息?”
“不错!我又得了传话,要我们放了范振东,也要交还他的玉佩!”
楚明渊道:“青天白日啊!他闯进了我养息的书房,告诉我,他不愿杀人,也不愿把夔州府闹得天翻地覆,我们错审案情,屈打成招,害苦了范振东,只要范振东不残废,范夫人不追究,他也不愿多事。
但如果我们畏势罢手,不肯帮范振东追回玉佩,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第一个,不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和殷世子,无心之过,他可以原谅。但明知错失,不肯补救,绝不饶恕。”
陆罂脸色大变,道:“他......他查得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