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政英也常常因生出这般没甚出息的败类而气恼,恨不得亲手掐死算了。
如今他这一死,村民们莫不拍手称快,可谓死有余辜。
话虽如此,但毕竟死者为大。
华文寅和萧籽术用木头、石块在尸体旁搭了一圈围栏,又盖上一些柴草,妥善保护好命案现场。
做完这些,三人便一路摸黑,牵着马和骡子返回,幸亏华文寅对于山里的地形熟悉,才总算顺利下了山。
回到村子里,华文寅立刻告诉了村长楚政英这个“噩耗”。
楚政英起初只是微微一讶,继而很快平静下来,一连骂了几句孽障活该,口口声声地说要替众位乡亲父老感谢凶手为民除害。
然后抿了口茶,便回房睡觉去了。
最后还是华文寅不放心,派了村上几个精壮后生举着火把上山,连夜守在尸体旁。
清水村属于洪兴县的管辖范围,第二天拂晓,洪兴县令欧怀定接到报案,一早便带着一班捕快火速赶来。
欧怀定今年四十有三,身长七尺有余,平日不苟言笑,不怒自威,一袭冷暗色的官服更是衬得他的神情严肃冷峻。据闻他至今仍未娶妻,全身心投入到为民请命的伟大事业中。
自他上任以来,办案巨细无遗,断案如神,政绩斐然,将洪兴县治理得井井有条。
人民安居乐业,步入全面小康生活,辖区内犯罪率极低,几乎已实现了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的理想社会模式的构建。
萧籽术听说了欧怀定的光辉事迹之后,顿时露出满脸崇拜之色,迫不及待地拖着老顽童陪她一同上山,去瞻仰一下偶像的风采。
他们毕竟是目击者,欧怀定自然也没有理由阻拦。
欧怀定照例询问了萧籽术目击经过,命师爷做好笔录。
当知道是萧籽术主动提议将命案现场和尸体做好保护措施后,又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她一顿,虽仍是沉着一张脸,却已足够把萧籽术激动得上蹿下跳,孙猴子似的。
不多时,仵作的验尸作业很快完成。
楚雷的死因与萧籽术所猜测的相差无几。预估的死亡时间,是昨日申时至酉时这段时间。
“这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死者的身上也没有什么贵重物品遗失,基本可以排除抢劫强盗之类犯案。”
欧怀定淡淡地道,又检查了一下楚雷的后脑勺,“此人连续被凶手敲打两次,也许最后一次才是真正的致命一击。”
萧籽术闻言,心下暗道:“难怪他的后脑勺会有这样凄惨的伤口,下手也忒狠了。”
楚雷生前树敌众多,经过初步的谨慎排查,欧怀定发现此案的重大嫌疑犯有四名,两男两女,都是清水村人。
分别是薛大牛、薛函俩兄妹,楚俊贤以及华墨兰,且他们四人还是十分要好的伙伴,与楚雷皆积怨颇深。
洪兴县衙距离清水村比较遥远,为了方便审讯,欧怀定将这四人一起传唤到了华宅。
四人当初听闻楚雷惨死山林,震惊之余颇有几分窃喜,此刻却又被当成嫌疑犯,不免作出委屈至极的样子,此起彼伏地喊着冤。
“大人,冤枉啊......”
“冤枉啊,大人......”
“肃静!”
欧怀定把华宅堂屋当作临时的公堂,坐在华文寅常坐的醉翁椅上,将那擀面杖重重一敲,喝道:“本官问你们什么,你们只管老实回答便是,若敢有半句扯谎,本官决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