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请留步。”
殷子胥在抄手游廊的拐弯处,叫住了前面的赵夫人。
赵夫人闻言猝然驻足,回过身来时,殷子胥已到了跟前。
“世子殿下叫住妾身,不知有何见教?”赵夫人屈膝行了一礼,有些淡然地道。
“本世子只是想向夫人了解一下,赵员外平日里待慕容毅如何?还请夫人宽恕则个。”殷子胥弯了弯唇角,微微一笑。
“世子说笑,毅儿乃是赵家乘龙快婿,老爷与毅儿父亲又是义结金兰,自然待他不薄,视如亲子。”赵夫人眯着眼,面上不动声色地道。
“既然如此,那为何夫人适才对慕容毅露出那副憎恶表情来,想必其中必有内情吧?”殷子胥面上虽还浮着笑意,但眸里已迸发出道道锋芒,逼视着她。
赵夫人一怔,不由蛾眉紧蹙,良久才松弛了面皮,苦涩地付之一笑:“没想到,妾身的心思终究还是被世子一双利眼给看穿了。”
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妾身与家夫其实并不中意毅儿这个上门女婿,只不过是看在他父亲慕容斌的情面上才答应收留他在府里住下。
毅儿与颖儿从小玩在一块,我们两家原本早就订过娃娃亲的,只是随着毅儿长大,我与家夫渐渐发觉其人品行不端,自私贪婪,虽有不错的经商头脑,但却是个利欲熏心的主,唯利是图,野心勃勃。自从慕容家落难,慕容斌驾鹤西去之后,毅儿未及三年服孝期满,便急不可耐地入赘赵府。
入赘后不到半年,毅儿便开始染指赵家的生意,他头脑灵活,办事精明,口才又是一流,不仅用花言巧语哄得颖儿团团转,还借颖儿的口央求家夫将一大半商号交由毅儿掌权管理。
家夫因为担心赵家产业落入外姓人手中,起初并不同意,但谁让颖儿是咱们赵家独生女,一来二去的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加之毅儿保证将来商号赚取的所有收益都划拨颖儿账下,由颖儿支配,家夫这才松口默许了。
妾身如此冷眼瞧了几年,越发觉得毅儿此人居心叵测,镇日忧虑难安,我们二老只怕一闭眼,这赵家所有家产就都被他所侵占干净了。家夫心中也设了防,奈何颖儿却很固执,不听劝,一心只听信毅儿的鬼话。”
赵夫人说到此处,殷子胥方才微微颔首,神情也变得肃正起来,郑重其事地道:“听夫人话里的意思,可是怀疑赵员外被歹人绑架一事,正是慕容毅所一手策划的?”
“妾身只是推测,尚不敢断言。”赵夫人摇摇头,满面哀戚之色,语气沉重地道:“若是不能尽快找出家夫被囚禁的所在,时辰一到,家夫便会因病发作而身亡,届时,毅儿恐怕会拿出事先捏造好的遗嘱,由他本人继承所有家产,我们娘俩可就全完了!”
“夫人无需担忧,本世子一定帮你们把活的赵康永带回来,事不宜迟,本世子先回去与家父研究一下,告辞。”
殷子胥拱了拱手,被华清推回正厅,却没看见目送他远去后,原本伤心不已的赵夫人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像罂粟般美丽而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