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烽接着品了口茶,向震惊不已的二人耐心解释了一番。
“赵四已经死了?”赵芝颖仍是感到难以置信,同时低下头摩挲着手里的药盒,潸然泪下:“这麝香保心丸若无法交给家父,家父、家父的性命恐怕......”她不敢再往下细想,硬是将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听闻令尊身患心悸症,每隔三个时辰就必须要喂一次药,请问赵小姐,令尊最后一次吃药是在什么时候?”轮椅上一直保持缄默的殷子胥,这时开口发问。
“回世子,大概是在今天上午巳初一刻左右。”赵芝颖抽噎着道。
“按三个时辰往后推算的话,令尊应于下午申初一刻服药,可现在已经过了时辰啊!”殷子胥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辰钟,顿时一愕。
“其实,过了三个时辰没有吃药,家父的身体也不会立刻有不良影响,可是一旦超过四个时辰,后果将不堪设想了......”
赵芝颖说完,掩面大哭了起来,一旁的慕容毅见状,连忙坐过来抱住她,柔声安慰着:“芝颖,别担心,父亲一定会没事的。”
殷子胥垂下眼帘,心中暗忖道:最后的期限是酉初一刻,现在只剩下半个时辰余两刻钟,时间不等人,得尽快找出赵员外被囚禁的地点才是!
就在这时,一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带了两个侍婢莲步款款而来。
慕容毅急忙迎了上去,打躬作揖,低低地唤了声:“母亲”。
赵芝颖也停止了啜泣,用袖子拭泪,搀扶妇人坐了主位。
妇人因夫君被掳而镇日忧虑,面容略显憔悴,兼之眼神不太好使,隐隐约约瞧得座下是两副不曾见过的模样,心头一凛,便拉着身边的女儿焦迫地问道:“家里几时来的客?莫不是歹人那边的同党?”
赵芝颖忙安抚道:“娘,您别担心,他们不是绑架爹爹的歹人,正是端亲王和世子殿下。”
妇人一听两人名号,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就要起身跪拜,被离座而起的殷烽及时劝住了,并说明了来意:“赵夫人还请免礼,莫要同本王客气。本王原是携犬子出席岑御史的寿宴,回去的半途正巧撞见了意外横死的绑匪,故而知晓了令夫被绑架一事,特意前来助夫人救出令夫。”
妇人闻言更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殷烽因时间宝贵,便绕过了那些客套的场面话,直奔主题,转脸问了赵芝颖:“赵小姐,令尊是何时在什么情况下遭到歹人绑架的?你们当时又采取了何种应对之策?”
赵芝颖深深叹息了一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有条不紊地叙述了起来:
“家父赵康永,年过五旬,原是经营盐铁和丝绸、茶叶等出口货物的富商,后捐了个水部员外郎的官,在镇上盖了府邸。家母娘家姓何,襄阳人士,与家父感情甚好。因我们赵家只有民女一个女儿,不舍得出嫁,便纳了民女的青梅竹马慕容毅为赘婿,也就是民女的夫君。”说着,脉脉含情地凝睇了慕容毅一眼。
慕容毅腼腆地笑了一下,轻声细语地道:
“草民家里原是官宦之家,父亲曾做过正四品通政司副使,怎奈后来父亲官运不济,连遭贬谪。三年前父亲去世后,更是家道中落,慕容家已不复昔日辉煌,好在我们慕容家与赵家是世交,父亲生前与岳父又相交甚笃。
岳父不嫌我们慕容家失势,非但愿意招纳草民为婿,而且还授权给草民帮他打理钱庄的生意。草民对岳父,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岳父这回被歹人绑架,草民委实寝食难安,只求岳父早日平安回府才好。纵是散尽家财,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