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萧籽术迅速整理了一下衣领,低头瞧自己身上有无不妥之处,掸了掸裤脚上的狼毛,道:“都弄好了,走吧。”
练剑的地方,在后花园一片开阔的平地上。聂茯苓与疾墨已经等在那了,姜白芷见状,便赶紧拉着萧籽术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疾墨见萧籽术也来了,紧皱着眉头,上前横剑一拦,“你来干什么?”摆出一副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逗留的架势。
“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放心,不会打扰你们练剑的。”萧籽术冲他很有礼貌地一笑,得到的回应却仍是一张宛若笼着寒霜的脸以及一声冷哼。
萧籽术并不介意,绕过疾墨,径直向聂茯苓走去。
聂茯苓正在手把手指导姜白芷握剑的姿势,阳光覆在她的眉眼上,却散发不出丝毫暖意,凌厉的眸色将一抹不亚于疾墨的冷酷渲染到了极致。
“聂师父。”萧籽术近前唤了一声,音色如芬芳的蜜糖般软糯娇柔。
“何事?”聂茯苓微微转动脖子,瞬也不瞬地盯住她,颦起了尖如利刃的柳叶眉。
萧籽术发觉她的目光异常犀利,似乎从冰水里浸过般凛冽,只是那么一眼飞过来,自己全身就不自在,莫名产生了一种内心的小九九都被看穿了的感觉。
“无事。只是过来与您问候一声,您继续,嘿嘿。”萧籽术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纯真笑容,有些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早就听白芷姐姐说她这师父十分严厉,曾就因一个动作不到位,罚她站在烈日底下曝晒,连首辅大人的面子也不卖。
想到这,萧籽术心里就发怵,面上却不显:害!这聂茯苓果然是个极难接触的主,想与她套近乎可真够伤脑筋的。
聂茯苓不睬她,又回过身去命姜白芷将上周学的剑法演练一遍。
“遵命。师父,您瞧好了。”
姜白芷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闻言兴奋地应了一声,拔剑出鞘,顿时,道道寒光迸射出来,将此间气氛凝得愈发肃杀。
她这把宝剑,名为“叱咤”,乃是大哥姜云策当年南征北战时的称手兵器,曾助他立下汗马功劳,剑刃十分锋利,可谓削铁如泥。
姜白芷迎风而立,右手剑柄一抖,剑锋随即颤动,朵朵剑花登时洒落下来。
她身形矫捷,轻车熟路,捏着剑诀把一套“飞花逐蝶”剑法舞得虎虎生威,不仅具有观赏性同时亦具有攻击性。
聂茯苓传授于她的这套剑法,不以争气较力取胜,颇适合女子练习,每一招一式都配合着优美的身法,既可以当作表演娱乐,也可以在危机关头派上用场。
姜白芷手中剑越舞越快,脚下步法却丝毫不乱,人影与剑影一时混杂在一起。
萧籽术站在一块花岗石上,直看得眼花缭乱,惊讶得张大了嘴连赞叹的话都忘了说出来。
没想到,白芷姐姐的剑术居然如此厉害啊!
惊叹之余,萧籽术不经意间余光一瞥,忽而察觉到了右上角有一个小少年,蹑手蹑脚地匿在假山后面,正探头探脑地往这里瞧,眼睛里同样闪烁着星星似的光芒。
两者距离虽隔得稍远,又有婆娑晃动的柳枝阻碍了视线,萧籽术却已由那少年的身形轮廓辨认出来人的身份。
原来是姜云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