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看走眼!
“你.......你......”邓老夫人不停抖手,指着萧籽术,连说了几个“你”字。
姜白芷见状,忙跳出来打圆场,“祖母莫怕,它还小,不会咬人呢。”
“祖母您看,芷儿都不怕呢。”
姜白芷一步步走近小狼崽,刻意将“不怕”二字咬得分外重,又回头冲邓老夫人扯出一抹干笑,以昭示自己丝毫不怕。
然而,她那颤抖如筛糠的双手和不断抽动的嘴角,终究暴露了她骨子里对狼的畏惧,哪怕是一头刚满月的狼崽。
萧籽术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有些怔神,“姐姐,你、你真要如此?”
“嗯。给我抱一抱吧。”姜白芷硬着头皮,一咬牙,一闭眼,像是抱烫手的山芋似的,从萧籽术手里,以一种相当僵硬的姿势将嘟嘟抱入怀里。
狼毛顺滑,手感极佳,嘟嘟又不怕生,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偎在她胸前。
姜白芷霍然睁眼,惊喜万分,此刻抱着嘟嘟,像是往怀里塞了个毛毛球,竟有种说不出的熨帖而温暖的感觉。
姜白芷欣喜转身,调整成一种极舒服的抱姿,将嘟嘟的肚皮敞露在邓老夫人面前,“祖母,它好乖哟。您也来抱抱。”
“你别过来!”邓老夫人等三人如临大敌,皆是整齐划一地往后大步一退,惊恐不已。
姜白芷哈哈大笑,故意恶作剧似的,抱着嘟嘟又往前逼近两步。“祖母莫怕,您瞧芷儿一点也不害怕......”
她话还说完,哪知嘟嘟这时候竟毫无预兆地喷出来一股臭屁,熏得她满手都是。邓老夫人等三人也都看傻了眼!
“啊——”
姜白芷花容失色,大声尖叫着松开手,嘟嘟掉落在地,趁机一溜烟往门外逃了。
好你个嘟嘟!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放屁!
萧籽术气得直跺脚,刚想拔腿去追它,却被杨氏厉声喝止:“不准走!惹了祸还想逃?没门!”
萧籽术讪讪地转过头,见姜白芷失神地望着自己双手的手掌,突然“哇”地一声仰天哭了出来。
“姐姐,我带你去净手!”
话音还没落下,萧籽术便牵着姜白芷飞奔而出,离开了荣禧堂。
“站住!”
杨氏跑出去一看,两人却已不见了踪影。心里不禁暗骂了句:“死丫头,属野兔子的吧,跑这么快!”
萧籽术初来乍到,不明府里的方向,就像掐了头的苍蝇似的,横冲直撞。
最后,倒是姜白芷引她进了自己的闺房。
姜白芷的闺房,不似一般女儿家那般香喷喷,脂粉味重,装饰得也较为简单。
窗纱是前几日新换的江宁织造例贡上用软烟罗,薄如蝉翼,窗下打着一张梨花边漆心罗汉围榻,铺着闪银心缎坐褥,榻上设一张楠木嵌螺钿云腿细牙桌,上头搁着用冰泉水湃过的时新瓜果。
粉壁上斜挂着一把紫鲨鱼皮鞘的红穗宝剑,书案上的京瓷美人斛里,插着一株腊梅。一扇四折的大屏风,泥金全屏红檀木,两端嵌玉,整扇只画着一只孔雀。此外,铜镜妆台,罗幔纱帐,布置得也极是清雅。
“大姑娘,怎么了?”
姜白芷解下披风,房里的大丫鬟连翘往床头的青釉莲瓣宝珠纹狻猊熏炉里添了一把瑞脑香,迎上来接过披风,问道。
“没事。手弄脏了,洗洗。”
姜白芷将满眼稀奇的萧籽术带进房间,由她在榻上随便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