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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箐紧握着手机，脸色有些难看。
她眼眸冷冷的看着前方，把烟蒂熄灭。
程凯之在电话那头开口道，“暂时，你们不会有危险。”
“什么叫暂时？”乔箐冷笑。
“沈家不敢轻易动燕家，所以在没有拿死燕家的证据外，即使燕家已经成为了威胁，也不会轻举妄动。否则就是两败俱伤。”程凯之直言。
“证据？”乔箐皱眉。
程凯之也不隐瞒，“沈家现在在寻找当年帝家的遗孤。”
“还有遗孤？”
“当年沈家从帝家人手上拿走帝家的江山，当时的帝家长孙夫人怀孕逃脱。后来虽然被追杀，但死的时候面目全非，当年的科技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所以无法验证是否是长孙夫人，只是形态相似，衣服相似。这些年沈家也一直放心不下所以暗地派人一直在追查，近期沈家情报局发来消息，说当年的长孙夫人并没死，长孙夫人真正的死是在2年后。”
乔箐听着，冷冷的听着。
“而当时长孙夫人是怀孕的，如果她没有死，如果在事发后2年才死，极有可能，她就生下来了帝家人唯一的子嗣，换句话说，就是帝家还有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对沈家人而言就是威胁，所以沈家必须赶尽杀绝。”
“这个遗孤和燕家有关？”乔箐一针见血。
“怀疑和燕家有关。”
“当年沈家的江山可是燕家给他打下来的。”沈家人这过河拆桥的本事儿，真的炉火纯青。
“所以才会怀疑上燕家。”程凯之说，“当年燕老爷子本来是帝家的人，在沈家和帝家爆发争夺之战时，最后关头，燕老爷子反戈相向，帮助沈家拿下了帝家首领的首级，取得了沈家人的信任，为表自己衷心，选择了弃政从商。从逻辑上讲，燕家人的这些操作，完全没有问题，也在情理之中，也因为他主动放弃兵权所以减低了沈家人的怀疑。但经过这么多年，再冷静的回头推敲，加上燕家的一些蛛丝马迹，就觉得燕家并非自己表现的这样。”
“怎么说？”
“首先，燕家当年得帝家器重，以燕老爷子当年忠心耿耿的性格，就算战死沙场，也不可能为了自保选择出卖帝家投靠沈家。其次，燕家这些年在沈家不注意下发展得越来越好，不只是商业上的成就，其实你和燕四爷接触深了，我相信你也能够感觉得到，燕四爷不是单纯的商人。”
乔箐咬唇。
确实不是。
如果只是商人，他武力值不可能强到这个地步，何况，他反人类的状态，确实让人很可疑。
“不是单纯的商人，有着自己的地下势力，如果燕老爷子真的弃政从商，就绝对不会暗地培养自己的势力。明知道培养自己的势力就是给沈家带来威胁，就是让沈家产生忌惮，而他这么做了，肯定有他的二心存在。再则。在当年的环境下，沈家拿下帝家政权已是大势所趋，那个时候燕老爷子如果和沈家人斗，结果就会和帝家人一个下场。但如果，燕老爷子那个时候投靠沈家，那么燕家就能活下来，还能，帮助帝家唯一的子嗣活下去。”
乔箐听明白了。
程凯之的意思就是，当年燕老爷子突然倒戈不是因为他真心投靠，需求自保，只是因为为了保护帝家唯一的子嗣。
那么这就意味着。
燕家一直在扶持这个子嗣长大，当然不只是长大，可能还会，夺回江山。
“沈家想到这些之后，就开始对燕家出手了。名义上打着燕家的商业地位对沈家存在了威胁，事实上，只是想要试探燕家是不是真的如沈家预判的这些。而经过一系列试探，没能完全肯定燕老爷子是否在扶持帝家遗孤，但却完全可以肯定，燕家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沈家的管控，燕家对沈家产生了极大的威胁。”
“所以，沈家早晚要动燕家。”乔箐总结。
“不一定。”程凯之给予肯定答复。
乔箐皱眉。
“如果燕家没有私藏遗孤，如果燕家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南予国更好立足，沈家不一定会真的对他出手。只要燕家没有想要取代沈家江山的目的，那么沈家可以容纳下燕家，重点是，沈家现在和燕家斗，沈家不一定能够得到什么好的结果，沈家管理着整个南予国，好不容易稳定的江山，不会想要去冒险。大不了，就是让燕家在商业人，有他的绝对地位在而已。当然，如果燕家真的在培养遗孤，真的想要帮遗孤拿回南予国的江山，那么就是真真切切的威胁到了沈家的政权，沈家就会选择不顾一切的将燕家赶尽杀绝。”
“沈家现在还没查到燕家到底有没有在扶持遗孤？”乔箐问。
“没有。”程凯之回答，“在你们去巴尔洲的这几天，沈家在经过一系列的排查之后，将这个遗孤锁定在了江见衾的身上。”
乔箐握紧手机，她说，“按照年龄，这个遗孤应该比江见衾大一点。”
“一两岁的差距，身体上是看不出来的。而且江见衾是孤儿，江见衾又和燕家关系匪浅。”
“我觉得不是。”乔箐直言。
从江见衾和燕衿以及秦辞的相处来看，江见衾不像是有着这个身份的人。
而且她觉得，燕家如果真的私藏了这个遗孤，也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就这么轻而易举被人发现。
所以燕衿身边的人，都可能是。
“确实不是。沈家验证过了。”程凯之给予肯定。
“验证？”乔箐脸色一下就变了。
“趁着你和燕四爷去了巴尔洲，沈家让人对江见衾出手了。”
乔箐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其实想要验证帝家遗孤的身份很简单，只要验证那个人惜命不惜命就知道了。如果肩负着帝家的江山，那么这个人在任何情况下，选的都会是自保。所以，沈家利用池沐沐，来试探江见衾。”
“沈家人可真的是很卑鄙。”乔箐咬牙切齿。
“权政上的人，从来没有谁善良过。”
乔箐认可。
不止不善良，还残忍得可怕。
“沈家绑架了江见衾和池沐沐，然后用强池沐沐的方式，看江见衾的表现。”
乔箐咬牙，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放心，池沐沐没有什么事情。”程凯之似乎能够感觉到乔箐的情绪，解释，“江见衾用命把池沐沐保护了下来。”
“江见衾死了吗？”乔箐扬眉。
程凯之说，“听说醒过来了。”
轻描淡写，是因为对生命并不器重。
“沈家人没有杀了江见衾？”乔箐还是有些诧异。
不管江见衾身份是否存在可以，验证了之后，都可以杀掉。
“我觉得没有必要杀了江见衾，所以就让明朗去救下了他。”程凯之直言。
“你让人去救的？”乔箐还真的有些，惊讶。
程凯之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好心的要去关心他人的死活。
“救下江见衾两个目的。”程凯之基本上，也不会隐瞒乔箐什么，“第一，江见衾是燕四爷的人，燕四爷如果没死，他回来知道江见衾出事儿了，肯定会给追查到底，一旦真的追查起来，不是查不到沈家。我只是不想提前引爆了这场战争。”
果然。
程凯之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目的。
“第二，我为了取得你的原谅。”
乔箐心口微动。
“巴尔洲的事情，我知道你早晚会发现，我也没想过隐瞒你。就算我说我这样做的目的确实是为了让你在燕四爷身边更安全，或许你也不会相信，总之，我确实让人来杀你了。而我很清楚你和池沐沐的关系，所以帮你救下池沐沐，以及她老公，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乔箐没有说话。
是。
她承认，她不想池沐沐受到伤害，所以对程凯之这一系列操作，有些感激。
但是。
她不可能对程凯之抱有太大希望。
她只是程凯之的一颗棋子。
在利益面前，她一样会被他舍弃。
只是没有舍弃之前，他可以满足她的一些私人情感。
“沈家接下来会怎么做？”乔箐直接转移了话题。
那些太过煽情的话，不适合现在两个人的身份。
“继续查找燕家是否私藏遗孤。”
“这么查？”
“一个一个排除。”程凯之说，“如果真的有这个遗孤存在，如果燕家真的在扶持这个人，那么燕家就绝对和这个人有联系，有联系，那么就一定可以查到蛛丝马迹。乔箐，你现在知道，你嫁给燕四爷的目的了吗？”
乔箐冷笑，“所以让我来找到这个人。”
“对。”程凯之点头。
乔箐咬牙。
“当初如果你选择跟我离开，不回头，这个任务就不会落在你的身上，就会落在无数个沈家公主身上。”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没用了。”程凯之直白道，“所以现在我要给你下达命令了。”
乔箐眼眸一紧。
“验证燕四爷的的身份。”
乔箐一怔。
不可否认，现在她心跳很快。
就是那么漏跳了几拍，那种带着害怕带着恐惧的反应。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冷静的问道，“沈家人怀疑燕衿是帝家遗孤？燕老爷子会大胆到这个地步？”
“没什么不可能。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何况，燕四爷的出生本来就很可疑。在燕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才生下他，生下他又对他如此器重，在一个大家族里面对小儿子如此本来就不可思议，所以有理由怀疑，燕四爷的身份。”
乔箐听着程凯之的话，其实是不认可的。
她不觉得燕衿和帝家人有关。
如果真的是有关，那么燕衿应该被保护起来，而不是这么锋芒毕露。
锋芒毕露的结果多半都是，成为众矢之的，成为那个被攻击的靶心。
燕老爷子不可能这样做。
但人都存在反向思维。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大家都能够想明白的道理，燕老爷子反而逆向而为。
乔箐眼眸微动，她转头看向房间内，看着燕衿躺在床上，依然处于深度睡眠。
“怎么验证？”乔箐问。
“验证燕四爷就很简单了，不需要任何武力不需要血腥。你只需要拿到燕四爷和燕老爷子的一根头发，做dna鉴定就可以了。”程凯之吩咐。
“好。”乔箐一口答应。
一旦燕衿和燕老爷子没有血缘关系。
那么……
答应几乎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等你的消息。”
“程凯之。”乔箐突然叫住他。
“嗯。”程凯之应了一声。
“你会真的杀了我吗？”乔箐问。
程凯之回答，没有任何犹豫，“不会。”
乔箐抿唇。
“我知道你的实力，所以在巴尔洲真正对付你的那些人，杀不了你。”程凯之说，口吻很轻。
但是乔箐信了。
程凯之从来不对她说谎。
“但是。”程凯之话锋一转。
乔箐皱眉。
“现在的我不一定能够保护你。”
“我知道。”
“燕四爷虽然很爱你，但是，如果他身份特殊，在江山社稷面前，他对你的爱也可以加上很多标签。乔箐，我现在不在你身边，你只能靠你自己。”
“我没想过一直靠你。”
“我们家的使命，从来都逃不过。”程凯之一字一顿。
乔箐咬唇。
“我会加派几个人在你身边暗地保护你。”程凯之丢下一句话。
挂断了。
乔箐也默默地放下了电话。
我们家的使命……
谁说，一定要有使命！
她母亲可以不要。
她也可以！
乔箐在外阳台坐了很久。
夜晚已经很晚了。
整个竹沁园一片雅静。
她还真的不知道，在这个地方，她可以待多久。
其实。
程凯之还是错了。
就算在巴尔洲，在刺杀燕衿的时候选择了对她一视同仁，但也不代表，她在燕衿身边可以毫不怀疑。
至少，秦辞就对她产生了怀疑。
秦辞能够对她产生怀疑，燕衿也会。
她承认燕衿对她很爱，但程凯之刚刚也说了，爱，也可以打上很多标签。
她深呼吸一口气。
目前，也只能往下一直走，因为还没有能力，真的去反抗。
她起身走进房间内。
乔箐就这么躺在燕衿的身边。
他身体明显比之前在巴尔洲的时候，放松了很多。
她靠在得很近，很近很近的感觉到燕衿的心跳频率，那么稳定。
她在想。
有一天，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会，兵戈相向。
夜色越来越深。
两个人，相拥而眠。
一夜过去。
乔箐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睡得不够踏实。
她想要翻身，却似乎被什么压住了，怎么都动弹不了。
她在睡梦中挣扎了很久。
挣扎了很久很久，才猛地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就看到近距离下，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在如胶似漆的亲吻她。
“唔。”乔箐发出一丝声响。
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被鬼压床了。
因为有一只“色鬼”在她身上，把她压得死死的。
她扭动着身体反抗。
那个亲吻着她的男人，在知道她清醒之后，反而吻得更加投入。
大早上就这样……大早上，某人一醒过来就这样。
乔箐表示很无奈。
在以为早上会被染上黄灿灿的颜色时，面前的男人突然放开了她。
彼此气喘吁吁。
气喘吁吁的看着彼此。
乔箐觉得自己那一刻，嘴唇都是肿的。
她看着面前近距离的燕衿，看着他还好意思笑。
关键是笑得还很好看。
“箐箐喜欢这样被叫醒吗？”
不喜欢。
关键是她没想醒，她还想睡。
昨天某个人睡了几十个小时，她就睡了可能不到5个小时。
“还要睡会儿？”燕衿看着她的模样，问道。
乔箐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我陪你睡会儿。”
“你起床去吃饭。”乔箐闭着眼睛，吩咐。
睡了这么长时间，燕衿什么都没吃。
她在飞机上，勉强吃过一些，所以暂时可以不用急着吃。
“是在担心我的身体吗？”
乔箐没回答。
“昨天，吓到了你？”燕衿问她。
在她耳边，声音很低。
她能不能，先睡觉。
睡饱了再说。
然而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想过放过她，他说，“我要不是那样，很难从这么多人面前逃生。”
她不需要他的解释。
“箐箐。”燕衿将她抱在怀抱里。
不是让你去吃饭吗？！
“每次那样状态之后，我都以为我醒不过来了。”燕衿在她耳边低语，“好在，醒来了。”
乔箐心口微动。
好在，醒来了。
会不会真的有一天，是彻底不会醒过来的。
她转身，睁开眼睛，终究也是睡不着了，她说，“你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很好奇。
但她其实不觉得，燕衿会告诉她。
她总觉得这些，应该是燕衿的软骨。
一般人，都不想被抓到软骨。
然而那一刻。
燕衿却直白的告诉她，“因为药物作用。”
乔箐蹙眉。
药物？！
“我给你说过，阿衾是医学天才吧。他可真的不是你看到的，心脏手术医生，心脏手术天才医生，他会研发很多药品，我口中的药物，就是其中一种。这种药物萃取了很多大型猛兽的基因物质加上，现在医学发达的一些兴奋药剂，吃下去之后，会暂时让人失去理智，然后肌肉膨胀，力量达到人类极限值。”
乔箐有些诧异。
还有这种药物。
燕衿说，“其实医学研究上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被发明，只是因为对身体有害，只是因为不是一个健康良性的产品，只是不是用来救死扶伤，所以被科学家们藏了起来。”
乔箐认可。
毕竟所有科学研究，都不会公布于世。
所以谁都不知道，现在科技到底发展到了什么地方。
现在医学到底到了什么境界。
“可是，你为什么吃这种药物？”
“为了让自己不被杀死。”燕衿回答，“在关键时刻，为了让自己不死，所以就会让自己变成金刚之躯。”
乔箐带着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