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家宅琐事,闹得这么轰轰烈烈,你自己脸上也无光。去接旨吧。”薛池对她道。
薛湄不是怕闹事。
她想了想,有点不忍心自己的丫鬟和乳娘还关在柴房。
她沉吟着:“那我改日再去告状。我救了澹台贵妃,她可是裕王爷的母亲……”
她拖长了尾音。
薛池无奈摇摇头,笑了:“快去接旨,我跟你一块儿去。”
薛湄不好从内院直接进去,重新从西苑出来,由薛池陪同着,到了侯府前院。
瞧见了她,小厮们欢喜不已。
“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终于回来了。”小厮们嚷嚷道。
很快就报了进去。
永宁侯也松了口气,想着回头再找薛湄算账,先把眼前这关过去。
薛家摆了香案,老夫人没来,在永宁侯的带领下,薛湄、薛池和薛玉潭跪在地上,聆听了圣旨。
圣旨仍是“制曰”,又是赏赐薛湄的。
这次的圣旨比较长,宣旨太监晃晃悠悠,先念了薛湄的封号等,说了些套路化的恭维之词,然后就开始说薛湄的功绩。
“……贵妃危在旦夕,成阳力挽,阎王手里夺回贵妃性命……”
永宁侯听到这里,错愕不已。
原来,薛湄真的是进宫去了,而不是跟温钊出去玩。
薛玉潭身子晃了下。
圣旨上,薛湄救了澹台贵妃?
“她如此恨我,又对贵妃有恩,那我跟裕王……”薛玉潭想到了这里,浑身发冷。
宣旨太监最后道:“赏黄金五百两,钦哉。”
薛湄上前接了圣旨。
四名小太监,又把托盘放在薛家的香案上,揭开了红绸。
黄金在阳光下,几乎灼眼。
永宁侯只看了眼,眼神躲闪,欲望几乎要流淌出来。
薛湄随手抓了四个五两金锭子,赏给了紫衣太监。
二十两黄金,价值约等于二千两白银,紫衣公公接了,心中很欢喜。
而薛湄给青衣太监的,仍是银票。
几名内侍告辞,永宁侯等人亲自去送。
回来时,薛湄把黄金全部装进了一个托盘,约莫四十多斤,递给了薛池:“大哥帮我搬回去吧。”
永宁侯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么多黄金,可以给侯府库房,薛湄已经很有钱了。
顿了下,薛湄却道:“我想起来了,我的蕙宁苑被封了。我要去回禀陛下,单独给我开个府吧。”
永宁侯和薛玉潭都被她吓住了。
她这是去告状。
她刚刚立功,皇帝用赏赐军功显赫武将的黄金赏赐她,可见皇帝多器重她。
若她去告状,哪怕皇帝不惩罚永宁侯,澹台贵妃也要记恨。
今后,永宁侯绝无升迁可能,薛玉潭也永远没资格嫁给裕王。
“湄儿,万万不可。”永宁侯道,“此乃家事。”
薛湄扬眉,眉宇带三分凛冽:“家事?父侯,我进宫照料贵妃,那是奉旨而去。您怕是还不知道吧,当日宫里来宣旨,府上二门的婆子,死活不开门。
当时情况危急,也没人想起这茬。咱们如此轻待宫里的人,已然是大罪。你们还在背后捅刀,我一定要请陛下主持公道。”
说罢,她就要走。
永宁侯阻拦不及,突然出声呵斥薛玉潭:“玉潭,还不快去给你大姐姐跪下请罪,看你办得好事!”
薛玉潭震惊看着她父亲。
薛湄也慢慢转过身,带着几分兴趣,看向了永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