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出去后,乌黑大门无声关闭,挡住了盯着院内的所有视线。
“赵老大,怎么办?”一个平日与赵首领相交甚密的护卫啐了一口问,“回去该怎么和长史大人交差?”
赵首领没回答,而是皱眉看着大火里的院落:“可惜了,这宅子怎么也值五十两。”
又一个护卫抓耳挠腮的道:“老大,这琪官就这么自焚了?”
赵首领只道:“围在院外,看有没有人出入。”他不是很相信琪官会自寻短见。就琪官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哪一句也不像是个消极寻死的。
不一会,院子上空升起了黑烟,木料燃烧时放出的热烘烤着围观的护卫,这热与天气的热叠加起来,使得视线内的一切都扭曲起来。
大半时辰过后,这处簇新的两进院落已变成残垣断壁,青砖白墙染上了烟熏火燎的灰黑。
“太可惜了。卖给我也好啊。”一个护卫心疼道。
琪官是名旦,随便一个权贵打赏都是数十两,可不是他们这些二三十两银子月钱的护卫可比。
赵首领喊道:“周边看看,确定下是否无人出入。”
“是,头儿。”护卫听令而去。
又等了半个时辰,火逐渐熄了,热也慢慢随风散去。
赵首领才又喊道:“走,院子里再瞧瞧。”瞧什么,自然是瞧瞧琪官是否真的被烧成了灰。
一马当先的推开门,门应声而倒。
吹吹被烫红的手指,赵首领并未迟疑,再次跨进院子。
正房与灶房洒的酒最多,火势最大,已经彻底烧成了平地,只余一层厚厚灰烬,不时随着风打着旋儿的飘起。
“烧的太干净了!”护卫们窃窃私语,本想着捡漏呢。
“去二进院瞧瞧。”有机灵的忙道。
二进院是个花园,种的花木果木,虽说没烧着,也不值什么钱。
三间杂物房倒没烧光,里面不过是些犁、马车等农具,也不值什么钱。
四处翻找的一个护卫叹道:“这琪官还真想种田为生呢。你瞧这镰刀、铡刀,还有这犁,全都是新的。”
另一个不解道:“种田能挣几个大子?唱一场戏赶他三五年田里出息,简直自讨苦吃。”
又有一个道:“戏子是贱籍,下九流,哪里比得上农户?农户的子孙能参加科举,戏子的行吗?”
“胆子可真够大的。咱们王府自从开了府还从未出过逃奴,这琪官是第一个。”
众人顿时噤声,再不敢多说一句。
细细查找一番,众人既没见到琪官的活人也没见到琪官的死尸,纷纷确定此子已被烧成了灰。
一行人在赵首领的带领下,上马飞驰返京,回了忠顺王府。
至于忠顺王听了回报,会不会相信琪官真的死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