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能重来一遍,她宁愿是自己提前给喜欢的男孩留下一张字条然后不辞而别。
字条上就写:“夏天快乐。”
然后大家是不是就可以明白并不是非彼此不可的。
没有人能跟心爱之人真正的白头到老,除非,天各一方。
而且那样的话,他还会怀念一下她的小脾气。
那是只属于没有受过苦的人的小性子。
还有她的才华,她的莽撞和刻薄。
但是最终她还是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的消耗与折磨。
想拥有但是一直没有得到的那部分抓着她不放手,让她不断地怀疑自己:“我想要的是什么过分的东西吗?是我不配吗?”
沈星汝将酒单里的酒从前到后点了一遍,一直到工作人员跟她说马上就要打烊了。
这时她才想起来,醉酒的传统怎么能忘呢?
很多年前,她刚刚跟修远分开的时候,每次喝醉都会给他打电话,先是痛斥他无良的行径,然后崩溃痛哭,心酸求饶。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沈星汝拖着腮,冲着吧台小哥微笑着说:“等一下,再等一下好么?”
她翻出手机,拨通了修远的电话。
那一串早就删了的数字,平时真的要想一会儿,可是喝了酒马上就能记起来。
“喂?你在哪儿?”
“在家……你喝酒了?”
“嗯……”
“你在哪儿?”
“嗯?不对,你今天只能问我一个问题,你问了我在哪儿,就不能问我爱不爱你了。”
“……你在哪儿?”
“d loung.”
修远开着沈星汝的车回到了绿地中心。
沈星汝早就在副驾驶上睡着了。
“到了。”他靠近她说。
无动于衷。
“晚晚在家吗?让她下来接你?”
毫无反应。
修远找出沈星汝的手机,密码是他自己的生日,熟得很。
可是向晚晚的手机关机了。
“我送你上去好么?”
依然如故。
修远叹了一口气,把沈星汝从副驾驶上抱了下来。
电梯里,沈星汝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说:“我是不是胖了?你还抱得动么?”
修远吓了一跳,把她放下,说:“我觉得我这两年是有点缺乏锻炼。”
可是沈星汝的胳膊还是紧紧抱着他,身子紧紧贴着他,呼吸相闻。
沈星汝突然将头一侧,在他耳边说:“我以前是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在我喝酒的时候抱我。喝了酒,心跳会加快,呼吸也会变急促,我就会误以为我喜欢你。”
“不会的,你长大了。”
电梯门倏地打开。
修远牵起沈星汝的手,把她带到门口说:“开门,我把你交给向晚晚,我就走了。”
沈星汝乖乖地开了门,房间里一片漆黑。
“向晚晚呢?她不在这儿住了?”
沈星汝摇摇头,说:“不知道啊,哦对,她今天出去了。”
“晚上还回来么?”
“这么晚还没回来,那可能就不回来了吧。”
沈星汝推上门,楼道里的灯光瞬间收去,四周一片黑暗。
她像一条蛇,缠上他,狠狠地吻着。
很快,她的后背倾倒在他手掌里,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她穿着露背装,冰肌玉骨。
突然,修远松开沈星汝,在黑暗里注视着她。
“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开口对她说。
她从来没有当面听他说过这句话。
那是在很久以前,他把她的手机号拉黑之前,她每天几百条短信,几十通电话狂轰滥炸,他无奈之下问出的一句话。
沈星汝认命了,算了吧,不挣扎了,她这辈子应该就是栽在这个人身上了。
寡淡、瘦削,看似温和,没有恶意,却也寻不到极致的温存。
看多了这世上的高开低走,人心往复,他什么都知道,从不戳破。
但是偶尔,偶尔会流露出一丝丝的执念来,整个人就安静地沉向大地。
无数人问过沈星汝,沈星汝也无数次问过自己,到底爱他哪一点呢?
也许,也许是因为他无法被拥有。
可是她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在她心上无处不在,就已经是最大的拥有。
沈星汝的手凉冰冰的,滑进他的衬衣里,然后再次吻向他。
“我只想要一个最深的吻,多年以后仍有你的温存。”
我最想你的地方,我要你记在心上,然后让我不停地绽放。
我喜欢你的不择手段。
那我们怎么回头?如何退出?
我没有想过。
让我好好做完这场梦,明天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