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边的两口子侧耳听了一阵，无语地对视一眼，然后程立只好认命地推门而入，无力道：“不是上过学堂吗？没想到还是个小文盲！”

程雪见自己的窘事被亲爹撞破，不知是羞是恼，破罐子破摔地将手中秘笈一扔，无赖道：“我就是个文盲，咋滴！”

无奈的老父亲只好一字一句地跟她讲了一遍第二式，而后挑眉道：“可懂了？”

“懂了！”程雪端坐着大声道，而后低声自语：“原来叫龟息式啊！”

之后，空间便留给了程雪，见她陷入修行中，程立他们也就悄悄地离开了。

程雪依旧摆出游龙式，沉入心神，开始摸索进阶的壁垒，期间体表有药力流转，筋骨中发生某些细微变化，只是渐渐地，这其中的变化愈演愈烈，越发明显，陷入修行中的程雪只觉骨髓中有暖流经过，之后这股暖流越来越热，直至发烫，直接将她烫醒。

程雪一睁眼，发现皮肤外面有污垢排出，与此同时，进阶的感觉越发强烈了。

她知时机成熟，赶紧让外面正在风花雪月的爹娘准备药浴，她要开始冲关了。

此时距她陷入修行已有三日，靠着三日醉的药力提供水谷精微，她不曾感到饥饿，如今醒来，顿觉腹中空虚，只能抽空服用辟谷丹，便沉浸在药浴中，开始向破关的壁垒发起冲击。

程立付岚遗憾地结束二人世界，开始给这丫头护法，话说三日寻到破关的契机，这天赋，一般般吧，俩人谦虚地想道。

依然是墨绿色的药汤，这绿意比起第一次开筋骨时的药浴，更加浓郁了，这次程雪却并不慌张，她有条不紊地摆出龟息式，开始引导药力在体内流转。

闭眼沉入心神，告诉自己要冷静，慢慢来，药力流转间，有暖意在体内升起，而后流经丹田，顺着经脉入足底，再顺着脊骨上天花，最后流入眉心。

神府中有梵音传来，内里金光与灵光交相辉映，似有根破坯土，春芽生长之意，而后暖流顺着另一条经脉，离开神府，经华盖、心胞流回丹田。

一个循环过后，程雪顿觉神舒体畅，暖流开始了又一次的循环，就在她舒服得昏昏欲睡时，突然有刺痛伴着灼热感传来，她不舍地暗叹一声，看来要开始进阶了。

每次进阶，痛苦都是一层一层叠加的，熬过峰值，就算成功了，她给自己打气。

外界的程立他们见她眉头紧蹙，额生细汗，也只重头戏来了，不管有没有表露，俩人俱是心中一提，担心起来。

痛感果然是层层叠加，没有最痛只有更痛，在这儿水深火热的痛苦中，程雪一度想过放弃，然而脑海中有闪过繁星、父母、长辈、玩伴……甚至有卫二娘、姜悦她们，心中的信念便越发坚定起来。

对于责任和野望，这丫头或许比程立他们认为的，更加认真与执着。

时间缓缓流淌，成功当然是青睐努力的人，靠着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荒山、蛇窟、秘境，程雪还是熬过了这次进阶的痛苦。

待筋骨重新变得坚韧，药液的颜色逐渐淡了下来，暖流重新变成暖流，而不是刺痛软肉的刀子，程雪的被痛意折磨得有些迟钝的感官，才算得以缓解。

等剩下的药力也被全部吸收，药液重新回归清澈透明，这次的进阶才算圆满完成。

不同于游龙式重点是锤炼体质，龟息式，这个阶段更注重的是对气息的锻炼，如何控制呼吸，加重或放缓，其中奥妙无穷，若能练成，即使是在修为高三阶的修士中敛息，轻易也不会被发觉。

除此之外，呼吸极度放大，也能达到飓风的效果，练至大成，威力不可小觑。

当然，这是展望，现阶段程雪由于渡过了龙游式，她的体质就算跟同龄的大妖血脉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隐隐有压过一头的趋势。

如今，她打窜天猴，想必不用流云剑出马，就能将对方锤出天际，让它连天赋神通都么得机会使出来！

程雪睁开眼睛，从药浴中爬出，霓裳自动甩干水分，小丫头转了一个圈，握了握拳头，自觉可以击飞一头长鼻兽。

程立付岚也是满意，自家崽能有今天，除了他们的帮助外，跟她自己的努力，也是密不可分的，所以须鼓励一番，好让她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

于是程立让她自我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既然进阶了，爹爹也不能没有表示，这样吧，今日话本管够！”

虽然进阶了，然而程雪的兴趣爱好什么的，还是没变，话本对于她来说，还是心头好，所以她眼神一亮，觑了觑旁边的付岚，见娘亲点头，她欢呼一声，表示同意。

付岚见她欢喜，也不拘着，不但如此，她还拿出平日里舍不得喝的陈酿，都是好久以前去凡尘炼心时收藏的好酒，表示要一家人好好庆祝一番。

如此一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程雪了，酒跟话本，都是她喜欢的啊。

于是，一家人坐在灵舟的甲板上，桌上摆着点心与好酒，旁边放着近日来最畅销的话本，小丫头手舞足蹈，别提有多快活了！

本就进阶顺利，心情愉悦，再加上酒香四溢下，馋得小崽子口水直流，没一会儿，喝多了的她便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只可惜了还在放的话本子，多少爱恨情仇，刀光剑影，却无人欣赏。

程立挑眉，对着付岚道：“你故意的？”

付岚作无辜状：“谁故意了，她自己不胜酒力，醉得这么快，怪我咯！”

于是，这一天就在小丫头的呼呼大睡中，过去了，第二天醒来的小丫头才发现上当了，然而不管她如何央求程立，话本的事都没有转还的余地了。

如此，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到了沐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