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为可怕的是,没了粮食,天知道这一个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一向斯文的弘治皇帝破口大骂:“陈泰误国,陈泰误国,枉朕委以重任,他就是这么做事的,啊………”
陈泰,乃是弘治皇帝亲手提拔的,弘治皇帝觉得此人品行端正,做事干练,倒是个可以委以重任的人,才破格提拔做了这二品大员漕运总督。
可如今,就是这个弘治皇帝寄予厚望的陈泰,竟是这般无用,耽误了如此的大事啊。
萧敬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说话。
弘治皇帝像是想起些什么,目光如炬:“萧敬,把消息封锁起来,决不能让外人得知,听到了吗?”
还没等萧敬回话,朱厚照却是摇摇头,出言说到:“来不及了,父皇,恐怕现在整个京师都知道了此事,漕粮一时半会是到不了了。”
弘治皇帝脚下一软,幸亏朱厚照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把弘治皇帝搀扶坐下。
看着弘治皇帝这般样子,朱厚照却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父皇放心,此事,儿臣早就禀告过父皇,福祸相依,谁又能说这事偏偏就是件坏事呢。”
弘治皇帝坐在椅上回忆起来什么,讶然不已,有些结巴:“太子,你,你是怎么………”
他想问,太子是怎么知道漕粮不会准时到达京师的。
朱厚照却是拿起第三份奏章,“这些人以为拿到了聚宝盆,殊不知,这才是催命符啊。
父皇放心,至多半月,父皇的內帑绝对能翻上一番,赈灾的粮食也绝不会缺。
父皇瞧好了,儿臣,要开始割韭菜了。”
弘治皇帝一头雾水,看着朱厚照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也是不由得有些放下心,激动起来。
别的不说,挣钱的话,他还是很相信朱厚照的,毕竟,內帑里的一半家产差不多都是朱厚照挣得。
只是短短一天不到,整个京师内外都知道漕粮延运一事。
然后,京师的粮价竟是破天荒的突破了五十两大关。
朝廷加急调派了七千石的粮食赈济河南,有人私下里信誓旦旦传闻,说是户部以无一粒粮食。
“爹,爹”,一个中年男人声音里压抑不住兴奋,快布走了进来。
摇椅上满头银霜的老人恍恍惚惚睁开眼,有着丝不满,“风风火火,成何体统。”
中年人显然极畏惧老人,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说罢,怎么了。”
中年人把京师发生的事一一禀明。
老人没有什么意外,“除了咱们,还有谁手上有粮食?”
“没了,没了,儿子四处打听,怕是朝廷现在手里的粮食也没咱们多了。”
中年人有些得意洋洋,但转眼又有些担心:“爹,朝廷要是查出咱们暗地囤积粮食,那朝廷会不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老人脸上闪过一丝讥讽,“朝廷能怎么样?我等都是正经的买卖人,也无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别忘了,咱们的背后是谁?就是皇帝老子真的眼红,衮衮诸公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