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打人的人,却一拳比一拳没劲,最终瘫坐下来,袍子上沾满灰尘,眼里泪水涟涟。
朱厚照爬起来,抹了把眼泪,眼里带着厉色,左顾右盼,一些刚刚抬起头的家眷一个个又赶忙把头底下,不敢去看。
张鹤龄被打的口鼻流血,说话都含糊不清,却还是不管不顾的大喊:“臣是太子的舅舅,是长辈,太子如此,臣要去找陛下娘娘做主,呜呜呜………”
“做主?好的很,本宫是储君,是大明的太子,你等要做甚?你等以为你是何人?
你这蠢货,要不是靠着母后,你以为你能活到今日?
本宫告诉你,这天下,是我朱家的,不是你张家的,莫以为有母后,孤就不敢杀你,就不敢灭你张家满门。”
张府上上下下都被震住了,半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地上的张鹤龄终于明白,他眼前这个人,不仅仅是他阿姊的儿子,他的外甥,更是大明天子的嫡长子,未来的大明皇帝,是一言可以决定他,决定张家满门生死的人。
朱厚照在所有人惊骇的眼光中,毫不在意的扔下翼善冠,脱下袍子,弃之如履,笑着自嘲到:“本宫这个太子,还不如你这个小小侯爵做的舒坦啊。”
朱厚照掏出别在腰间的手铳,顶在了张鹤龄头上,语气温柔道:“舅舅,你说本宫要是打死你,父皇,又能把本宫怎么样呢。”
张鹤龄差点没有吓得背过气去,身子不听指挥的抖了起来。
“本宫咋问你最后一遍,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出来,要不然,大不了本宫留下个杀舅的恶名,你说呢,本宫的好舅舅。”
张鹤龄看着朱厚照眼里的癫狂,欲哭无泪,生怕这狼心狗肺的外甥真的一铳打死自己,只好一五一十的老实说了出来。
“跟本宫走,要不然,后果,你自己清楚。”
留下一句话以后,朱厚照离开回到马车。
没过多久,张鹤龄捂着脸,默不作声跟了上来。
坤宁宫,张皇后得知此事以后也是不住叹息,这才告诉弘治皇帝,原来当初她让张鹤龄安排送她出宫,怎么就………
弘治皇帝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心办坏事啊,张鹤龄什么尿性,他再清楚不过了,想来此事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一个太监一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事的模样进了殿,“陛下,娘娘,殿下求见,寿宁侯也一同在宫外等候。”
宫里的规矩,就是太子,未得召令也不得深夜入宫。
寿宁侯?
弘治皇帝和张皇后对视一眼,太子和寿宁侯一起入宫觐见,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弘治皇帝反应过来,看来太子已经知道和寿宁侯有关了,要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的入宫。
“寿宁侯可还好?可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
弘治皇帝反倒是有些担心张鹤龄了。
太监想了半天,老实说到:“回陛下,听门监说,寿宁侯在宫墙下,倒是,倒是心平气和的很。”
往日的时候,这位侯爷等了一会儿,动不动就是满嘴………亲切问候。
这个时候,萧敬急匆匆的赶来:“陛下,娘娘,东厂刚刚急送来的,殿下刚刚出宫去了,好像去了寿宁侯府。”
“好了,朕知道了,传他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