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镯子的光泽,是那样的纯粹、干净、美丽。
就如一捧清水,立时令她混沌迷乱的一颗心,如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
她在做什么?
一种罪恶感,深深地涌上心头。
明明告诫过自己无数次,绝对不能重蹈前世的覆辙,要和夫君留下来的玉镯厮守一生,绝对不要再嫁……
可还是被他诱惑到了。
宋青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动什么,都不能动心。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能够肖想的。
她这一世仅求平安的活下去,不求情爱。
这么想着,宋青衣便是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神清明又疏冷,语气里透着一股坚决:“大伯哥,你放了我吧,我答应过娘,一辈子都守着夫君过的,别的,我绝对不会多想,而且我也跟你说过许多次了,夫君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了。倘若那位柳小姐试过了,她没有什么问题,又是你旧部的女儿,从十岁时心里就有你了,那我觉得,也许你跟她试着相处下去,乃至厮守一生也是一件圆满的好事……”
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对苏渐闻来说,无疑是一盆兜头的冷水泼下来。
明明能够感受到,她的态度在自己面前,在不断地软话。
他甚至很有把握,今晚让她说出真话。
可没想到……
苏渐闻一时又是沮丧,又是气恼。
看来,他在她心中,也不过如此,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放弃的人,还比不过一个相处不过短短几日,就过世好几年的弟弟。
他能够理解,也许弟弟渐离在她过去灰暗的生命中,为她带来了仅有的温暖。
可是,难道她要就这么抱着那么一点余温活下去?
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他呢?
他从未想过将弟弟在她心中驱赶走,只是想也挤进去,占据一点位置罢了,怎么就这么难?
在她的心里,他不重要到可以随随便便让给一个有极大可能居心叵测的女人,苏渐闻越想越气,一张刚刚还带着温柔笑容的俊脸,此时完全的就是冷了下来。
他终于是松开了宋青衣的手,语气透着冰霜,沁着寒意:“既然你心里是这样想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多谢你替我操心,我会尝试着跟这位柳小姐相处一下,毕竟人家的确看起来温婉美丽,完全不比你差。”
这样放手的话,终于从他口中说出。
宋青衣被松开的那只手,手腕上,刚刚他留下的余温,很快就一点一点的冷却掉,只留下一只纯白的玉镯,孤零零的挂在腕子上。
她终于听到了这样的话,可是,心里却又一时如被冰刃刺入一般。
痛着,并难以呼吸。
这不就是你想要听的话吗?还在痴恋什么?
宋青衣轻轻地在心间,无声的询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