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前十,可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他因为种种原因,耽搁了学业,基础有些不牢靠,而今距离春闱不到一个月了。
他太难了,痛并快乐着。
“不懂就问。”
姒灼高速地批折子,还不忘提醒沈华。
切片好歹是造过反的人,还是个一国公主。
姒灼勉强翻开切片的记忆看了看,发现脑子里还是有点货的。
再说了,她比较重视这一次春闱,是主要出题人。
考什么东西,还有人比她更清楚么?
沈华保证自己才能达标的前提下。
“提点”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谢陛下。”
沈华温顺应下,将注意力投入手中书籍中。
御书房的光线很柔和,晕在他月色衣袍上,在银色流云纹上流转,干净清冷如谪仙。
他看得认真,柔光打在眉梢上。
美得入画而不自知。
姒灼看着他,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画面,极强的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可那画面闪得太快,她没能抓住。
依稀记得有人白衣胜雪,气质如仙,含笑立于灼灼桃花下。
落英缤纷,宛若画中人。
—
随着春闱的渐近。
女帝“龙体不适”的状况愈发频繁了。
御医也发现了不对,可屡屡诊断都是一样的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帝的身体每况愈下。
太医院战战兢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
早朝时,看着女帝端坐在龙椅之上,大臣们的小心肝都是提着的。
总觉得女帝下一瞬就会昏厥过去,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每每都整得皇宫之中人仰马翻。
朝堂氛围愈发紧张,今日尤甚。
“嘭!”
一叠奏折信件被扫落,哗啦啦散落一地。
众臣心中一紧,战战兢兢。
女帝脸色黑沉得吓人,无人敢抬头看她,只闻她掺着冰渣的声音响彻大殿,令众人如临寒冬。
“你们是不是觉得朕要死了……”
“臣等惶恐——”
满朝文武悉数跪地,已经有人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差点晕厥。
“嗤,朕看你们是巴不得朕驾鹤归西,好给你们腾位子!”女帝语气嘲讽,冰冷入骨。
“朕还没死呢,你们就敢密谋造反……”
她起身,从高阶之上,一步步走到众臣面前,玄底金纹帝王冕服威严冷肃,随着她的步伐滑过层层阶梯。
造反?!
众臣心中大骇。
“虞爱卿,”女帝停在虞太傅面前,浑身冷气几乎将人的血液冻结,“你给朕解释解释,你结党营私,招兵买马,是要干什么?”
虞太傅伏跪在地,没有答话。
满朝文武心头大震,虞太傅要造反?!
还被女帝抓了个现行?!
“陛下,其中一定有误会,虞太傅一心为国,殚精竭虑,两袖清风,怎么会犯此大罪……”有臣子辩驳求情。
女帝没有理会他们,殿堂之内一片寂静。
殿外春光明媚,将殿内也照得透亮,本该是暖融的天光,似因触碰到女帝身上的寒凉而凝结成冰。
殿中空气凝滞,众人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