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亮总是说他很忙，要工作赚钱还学费，他借了一笔助学贷款，预计工作一两年才能还完。

王可琪按下了接听键：“喂？”

“喂？吃饭了吗？”

“刚吃完了。”

“这两天工作累不累呀？”

“还行吧，你呢？”

“我也还行吧，就是总加班，晚上倒是挺累的，因为不能回去睡觉，我们得倒班。”

阿亮找了计算方面的工作，有时候上白班，有时候上夜班，夜班一上就是通宵。

他一边给王可琪打电话，一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昨天他上的是夜班，早上回到家后，便一头倒在床上睡到现在才起来。

因为经常熬夜，他的头发变得乱糟糟的，也没有光泽，胡子也长了出来，眼袋也变大了，黑眼圈也比较重。

“最近经常上夜班，我都变丑了……”

“你要注意身体啊！”

“放心吧，我能行，等我挣钱把学费还完，就攒点儿钱，咱俩出去旅游。”

王可琪沉默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说：“我高中同学结婚了，让我下个月回去参加婚礼……”

“那挺好的呀，回来给我带两块喜糖啊，哈哈哈哈……”

“……”王可琪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咋了？怎么不说话？”

“前两天我跟我发小聊天，她说……她问我以后咱们定居在哪呀，然后……她想和我买一个小区的房子，这样可以……嗯……可以经常一起出去逛街，不用分开，挺好的……”

“哈，哈哈……”阿亮干笑了两句，然后挠了挠后脑勺说：“你还是问问她想定居在哪吧，咱们不是说好不买房子了吗？咱们在哪租房子都一样呀，她要想换城市，咱们也可以换，无所谓的，我去哪都能找到工作……”

王可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我妈妈说还是有个房子再结婚比较好，哪怕是付个首付，然后咱们慢慢还贷也行……”

“啊？”阿亮脸上的表情逐渐尴尬起来：“那个不是高中的时候就说好了吗？我家里这个条件你应该也知道，所以咱们就租房子，这样每年都可以换一个城市工作，就像旅游一样多好呀？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做房奴吗？”

“可是租房子不也一样花钱吗？租一辈子的钱都可以买房子了，为什么不买呢？”

“这不是已经说好的事吗？”

“说好的事就不能再改变了吗？高中的时候你还说过会每天和我在一起呢，现在不也没实现吗？”

“我不是……我这……我没时间陪你，是在上班啊！这不是为了咱们未来的美好生活而奋斗吗？”

“是为了咱们的未来吗？你现在上班不是为了还你的助学贷款吗？”王可琪的声音，逐渐激动起来。

“……”阿亮忽然沉默了。

王可琪听到对面默不作声，然后鼓起勇气接着说道：“小时候我看动物世界，里面的雄鸟为了让雌鸟给它生小鸟宝宝，都会先给雌鸟做个窝……”

阿亮听到这忽然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一旁，赶紧打开了水龙头，快速的用冷水洗了洗脸。

我没有办法啊，我的父母真的没有能力给我拿出钱来了，我不是不想给你买房子，而是我根本没有能力……

我的贷款都没有还完，我还背负着那么多的账，我不敢告诉你，我爸妈在田间劳作，去年不光没有挣到钱，还因为生病背负了更多的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