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欣凝望着冷子寒,怔怔的傻笑,“对,不能是我,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冷承悦的儿媳妇,所以,按照人伦常理来讲,公爹做了天大的错事,作为晚辈也不能说一个不是,对不对?”
冷子寒把脸撇去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质问的这个问题,他知道,叶婉欣心里一定是恨透了自己,可,他能猜到冷承悦的下场,会有多惨,即便他活着,其实也并不比死了会好过到哪儿去,他浑身被恶魔缠身,每逢月圆之夜更甚,活下来,也只是能暂时稳定朝纲,让凌国这样一个泱泱大国,不至于惨遭兵乱,随时沦陷罢了。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而这些,叶婉欣一定不懂,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快入宫,督促冷承悦,早点把凌国皇储之位落定,然后,帮他早点结束这样一个痛苦的过程。
“你是凌国的准太子,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进宫,对不对?”
叶婉欣抱了最后一丝希望,带了询问的语气看向冷承悦,带了最后提醒的语气说着。
冷子寒短叹一声,带了抚慰的语气应付着,“欣儿,在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好不好?”
又是这样的答案,他到底还要耍弄自己多久?
“我可以等,但我死去的娘亲,会愿意我这样被你一次次耍弄吗?”叶婉欣一副不止不行的语气高声反问着,“今天早上的时候,你说让我听你安排,为了拯救这凌国的百姓,我叶婉欣完全可以忍耐,而如今呢?如今你还有什么合理的借口,要我继续等你的安排?”
“如果我告诉你,还是为了凌国的无辜百姓呢?”
“你闭嘴!”
叶婉欣恶狠狠的打住冷子寒的回答,带了愤恨的语气喝着,“冷子寒,你但凡还有一丁点儿良心在,就不能再纵容冷承悦坐在凌国皇宫,继续为虎作伥、祸害苍生,他做过什么,你我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是因为这样,冷承悦才不能死,他死了,整个凌国就彻底的毁了!”
“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哄哄……”
正当二人吵得最为激烈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鸣起一阵儿惊雷,一团乌云遮盖了原本明朗的上空,瞬间,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垂落下来,周边的小商小贩,开始收拾东西,忙碌着回家,而冷子寒和叶婉欣,却双双站在那个行人匆匆的街市,彼此无语相对……
“哗啦啦……哗啦啦……”
“不好了,不好了,雪国的军队攻到城门外了!”
“真的假的,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雪国离我们邻国帝都可是有七八天的行军路程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攻打到我们凌国帝都来了?”
“哎呀,听说是凌国的太子夏侯长乐御驾亲征,一路带着兵马砍杀,把我们的凌国那群酒囊饭袋,打得落花流水……”
夏侯长乐?
夜无欢来了?
很好,既然他有心要灭了凌国,那自己就有这个能耐借着夜无欢的兵力,一并处决了那个冷承悦那个混蛋!
叶婉欣最后倔强的看了冷子寒一眼,转身,大步不离的朝帝都东城门方向走去。
“叶婉欣……”
冷子寒站在哗啦啦的大雨之中,紧跟两步,带了恼怒的语气喊着,“你回来!”
“冷子寒,回去你凌国的皇宫去吧,继续去做你的凌国准太子,这场战争,我们只能是敌人,谁胜谁败,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叶婉欣扔出一句狠话,加快脚步,奔着夜无欢驻军的方向跑去。
原来夏侯长乐都已经攻上来了,看来,自己还真是低估了他的智商,如此说来,自己倒是要好好筹谋一下,该如何把凌国名正言顺的交到他的手上了。
欣儿,这场战争,必须要打,但对于自己而言,输赢却只是一个摆设而已,而最终自己想要的,无非,只是给予凌国百姓的一个放心交代。
冷子寒转过身,已经是全身湿透,低着头,缓缓在雨中前行,虽然依然是一头的阴郁,但心里已经见到了些许的曙光,或许,这样对于谁,都是一个更好的结果。
凌国帝都东城荒地三十里,夏侯长乐率领十万骑兵,稳稳的安营扎寨于此,就等着这场大雨结束,第一波攻打凌国皇宫开启。
“太子殿下,营外抓到一个可疑之人!”
“说来听听!”
夜无欢倚在他那张宽大的贵妃塌上,一身大红色的长袍,一头长发半扎,其余的随意披散在脑后,一看就极为不在意个人形象的样子,只是即便他毫不在意,可那副一边握着兵书,一边意兴阑珊的表情,愈发的让人赏心悦目。
“呃……”那通传的侍卫稍稍抬头,愈发的失了神,只是一眼,便有些心不在焉,慌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有丝毫的觊觎,不敢再看夏侯长乐此刻的表情,继续低声秉着,“是个女的,披头散发淋得像只落汤鸡一样,还说来找太子殿下的朋友,叫……叫什么来着……”
那侍卫因为刚刚的慌神,竟然忘了那个冻得脸色惨白,嘴唇青紫的女的,口中所说的朋友是谁了。
“拉去军营,你们看着处置去吧!”
夏侯长乐也懒得在等那侍卫继续禀报,如今想要接近夏侯长乐的女人,太多太多,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变着花样也只是想来看看夏侯长乐一眼,可夏侯长乐自从回到雪国以后,好像对全天下女人都失去了兴致,除了守着他那间静的可以冷死人的房间,还有那堆堆积如山的兵书有兴趣,其他的对他而言,都只是多余。
“是!”
那侍卫应声禀着,转过头来,才忽然想到那女人口中所说的那个太子的朋友姓氏,只是,看太子现在的表情,俨然是听不进去了,自己当然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按太子殿下的吩咐去做好了。
一出门,就碰上了另一个侍卫,那个侍卫和那通传的侍卫,双双低声在夏侯长乐帐外聊了两句,先是谈起了那个女人的姿色,两个人却是谈的十分欢愉,紧接着又聊到那女子的身材,却是一个个嗤之以鼻,都以为实在是太瘦,然后又说起那女孩来此的借口,更是忍不住捂鼻大笑……
里面的夏侯长乐闻听到二人的谈话,愈发的有些坐不住了,隐隐的有种感觉,却又忽然想起冷子寒当日的飞鸽传书,又觉得可能性不是太大。
算了,走都走了,何苦再自欺欺人呢?
帐外,两个侍卫的声音,越来越远。
“你说我们太子爷要是认识这天下第一皇商夜无欢,我们雪国,岂不是发大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怕了他们凌国?”
“就是,这丫头找什么借口不好,偏偏去找这种不着调的借口!”
……
夜无欢?
这一次,夏侯长乐完全失去理智了,扔下手里的书卷,连鞋子都顾不得去穿,撩开门帘,冒着大雨快步朝营外驻扎的地方跑去。
“太子殿下……”
夏侯长乐这番疯跑,瞬间吓坏了驻扎在营外的那群侍卫,纷纷跟着疯跑过来护驾,生怕夏侯长乐出了什么意外。
然而夏侯长乐刚刚跑到营帐之外,却发现那儿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更别说是女人了。
夏侯长乐一脸的失落和怅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
转身,正准备离开之时,身后忽然袭来一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女子声音,却是满满的激动和欣喜,夏侯长乐陡然再次回转过身来,大雨之中,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子,一件月白色的长裙,紧紧地贴在身上,将那个瘦弱的身躯,包裹的更加瘦弱不堪,那张白皙而又秀美的小脸,明显比之前,更加消瘦了一圈儿,此时此刻,看到这样的她,夏侯长乐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儿心疼和自责。
“夜无欢!”
“婉欣,真的是你吗?”
叶婉欣双手抱着肩膀,整个身子淋在雨里,颤抖不已。
夏侯长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身边,紧紧地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试图能给她一些温暖,叶婉欣抬头,惨白的小脸看向夏侯长乐,傻傻的笑了,这一刻,夏侯长乐竟再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把头紧紧地埋在叶婉欣稚嫩的肩膀上,隐忍的哭泣起来。
叶婉欣瞬间有些错愕,想着自己没有做错什么呀,为何夜无欢看的自己,竟是这样一副让人难以接受的表现,叶婉欣虽然全身快要被冻僵了,但好在脑袋还能用,转念一想,似乎明白过来什么,是啊,夏侯谨死了,他一路从雪国厮杀到凌国帝都,肯定是很不容易,身边没了亲人的陪伴,他却还要一直假作坚强的走来,的确是常人所不能了。
还好,自己没有走,还好,自己能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和他一起,并肩作战。
夏侯长乐算是借着这瓢泼的一场大雨,肆意的发作了一下,自己对叶婉欣这莫名而又复杂的情绪,哭过以后,才又恢复神智,抱着叶婉欣那小小的身子,快步朝自己营帐走去。
“快,去准备热水!”
夏侯长乐一边将叶婉欣放到自己那张宽大的贵妃塌上,一边扯过被子,紧紧地把叶婉欣那团小小弱弱的身子,紧紧地裹住,然后又从盆架上拿了干毛巾,不停地帮叶婉欣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看他不停地在自己面前忙活,叶婉欣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傻傻的笑着。
看她傻笑,夏侯长乐心里却很是温暖,至少,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没有拒绝,说明,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信任的人,所以,夏侯长乐虽然忙活,心里却是比之前,美滋滋的。
“头发差不多了,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倒一杯热茶,喝完以后再去泡热水澡!”
叶婉欣果然很听话,围坐在那张松软的贵妃塌上,等着夏侯长乐倒茶过来。
“孤……不对,我以为以后再也会见不到你了呢!”
“呃……”叶婉欣握着那杯温热的茶盏,露出一脸的惊疑,难道,刚刚夜无欢见到自己会哭,是激动到难以自已?再深思一想,觉得好像也不至于如此,表情僵硬的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会走?是冷子寒告诉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