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欣气的原地跺脚,又是心疼冷子寒的伤势,又是很想去找那个被炸的半死的冷承悦去报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啊……”
叶婉欣冲悬在上空,正努力吸取周边灵力的冷承悦失声哭喊一声,转身,略收整一下神色,抬手将冷子寒胸口上插着的那把匕首抽离出来,快速封了他的穴道,帮他止住血,带了命令的语气看向冷子寒说着,“冷子寒,对不起,水清清与我有恩,我却欠了她很大一个人情,所以,这一次,我不能不为这位生身母亲报仇雪恨!”
“还有我!”
叶婉欣正准备弃了冷子寒而去,却见空中瞬间又杀出一个身形矫健的中年男子,却见他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衣,身材高大威猛,样貌丰神俊朗、气宇轩昂,一看就是一个隐藏多年的武林高手,只是这人,叶婉欣却是看的有几分眼熟,越发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丫头,我们终于见面了!”
一向不善言辞的叶阙,竟然看见自己的女儿叶婉欣就变得那么多话,当真是超乎了冷子寒的预料,难道,叶阙对水清清无感,却唯独对自己的女儿,很是感兴趣吗?
望着这样一对十三年都未曾相认的父女,冷子寒看到叶婉欣能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安慰的,只是,父皇早已是入魔道极深,自己唯恐想救也是难以将他拉入正途了,可身为他的儿子,冷子寒又不能眼睁睁他死在自己面前。
“你是谁?”
叶婉欣看着空中飞来,落定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中年男子,那张面容,叶婉欣越看越觉得亲切,越看越觉得熟悉,眯着一双眼眸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你是……你是那天在山洞的那个密室里面,躺在棺材里面的那个男子!”
“咳咳咳……”叶阙一手握着剑,一手抵在下巴处轻轻地咳嗽两声,“是啊,多亏了冷子寒救了为父,否则,为父现在还躺在那张棺材里不死不活!”
为父?
这男子一口一个为父,却是惊得叶婉欣甚是疑惑,叶阙看出叶婉欣的疑惑,早先也听闻水清清提到过,叶婉欣和冷子寒的事情,一脸慈爱的看向叶婉欣,带了温柔的语气说着,“欣儿,我是你的父亲,叶阙啊!”
叶阙?
“你……”叶婉欣闻听到他的自我介绍,瞬间把自己的身子绷得紧紧地,一张原本随性冷漠的表情,瞬间也变得恭敬起来,“你是爹爹?”
“是啊,爹爹的宝贝女儿!”
叶阙一脸宠爱和惊喜的看着眼前一脸激动不已的叶婉欣,伸手,一把将眼前的叶婉欣,紧紧搂在怀里,“好孩子,爹爹总算是见着你了,就算去了阴曹地府,也能好好跟你娘亲交代一声了!”
“爹爹,我们才刚见面,不说这样晦气的话行吗,眼下我们的仇人就在眼前,先把那个恶魔冷承悦给杀了,再去细说娘亲的事情!”
叶婉欣推开叶阙的怀抱,带了一脸刚毅的表情,看向叶阙说着。
叶阙冲叶婉欣重重的点了下头,“对,我们先去杀了那个杀人恶魔,若不能将他除去,便是给凌国举国百姓,带了无尽的灾难!”
“嗯!”
叶婉欣和叶阙彼此并肩站在原地,对着悬在上空,不停吸食这周边怨灵的冷承悦,便一起猛攻上去。
“冷承悦,这一次,我们父女两个,就把这十几年来的新仇旧恨,跟你一起算个清楚!”
“看剑……”
“找死,哈哈哈……”冷承悦一头白发重生,一张脸惨白如纸,两片嘴唇像似吃了死孩子一样血红,眉间一道魔线,让人一眼便看出,他已经跌入魔道极深,俨然是无药可救了。
“叶阙,你个笨蛋,十九年前就被朕利用,十九年后,你还是废物一个,哈哈哈……”
“去死吧!”
“哄哄……乒乒乓乓……碰……”
空中一阵儿猛烈地厮杀,冷子寒望着完全乱作一团的三个人,却不敢轻易贸然出手,生怕伤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碰碰碰……”
乾坤殿门外,三声巨响响彻耳膜,冷子寒慌忙一个提步,飞身过去探视。
刚跨过墙头,便看到三个人倾倒在御花园的花丛中,分作三个不同的方向,各自调整着自己的内力。
身后,王生也已经带着他的众弟子,早早的赶过去。
冷子寒一个飞身,抢在了王生之前,一把点住了冷承悦的定身穴,捏着他的咽喉,看向王生喊着,“把解药拿出来!”
冷承悦刚在叶阙和叶婉欣手里受了重创,身体尚还虚弱的厉害,看向王生说着,“王生,把解药给寒儿!”
王生微略靠前几步,从衣袖中颤颤巍巍的掏出一枚黑色丸药,盛放在冷子寒面前。
冷子寒伸手抢先捏在了自己的手中,放在鼻子前,轻轻地嗅了一口,一张白皙的俊脸,一双紫色美艳的眼眸微眯,却是藏了满满的憎恨,甩手将手里那颗丸药扔到王生的头皮上,带了怒喝的语气骂着,“混蛋,这是逍遥丹,竟然敢拿住这等阴狠之物来瞒骗本王……”
“混账东西!”
冷承悦俨然等的不耐烦了,生怕冷子寒耽误了自己恢复灵力的最好时机,忍着满心的伤痛,带了愠怒的语气说着,“王生,还不快把真正的解药拿出来?”
王生身子一抖,抬头带了一脸为难和暗示的表情,看向冷承悦,冷承悦看着王生那样一副表情,虽然明白他什么意思,但碍于自己此刻的身体,的确是一刻都不想再等下去,而今又叶氏父女在,一个比一个功夫了得,也不知道叶婉欣练的是哪家降魔歪道,不管自己出什么招式,她好像都完全推测和预料到,一早就摆好了姿势等着自己出招,一出招便被她狠狠地打压下去,而且,明天晚上就是月圆之夜,如若自己不能早一点得到冷子寒的肉身,这具普通的人类身体,根本就承载不了那么多魔灵的力量,冷子寒每每月圆发作,可以疼的死去活来,而对于自己这个凡人,吞噬了那么多怨灵的肉体凡胎来说,一个月圆之夜,就足以能将自己的灵魂,震得七零八碎。
“没听见朕的话吗,把解药拿出来!”
冷承悦再次带了提醒的语气厉声喊着。
“皇……皇上?”王生虽然一直表现出很是害怕冷承悦的样子,可看他说话的口气,好像根本没有那么害怕,“万一把叶婉欣身体的毒给解了,准太子殿下,将会更加的有恃无恐,叶婉欣一旦脱离开我们的束缚,殿下可能就什么都不会再答应我们,而且,微沉刚刚又细算了一下,今日并不是皇上能推背换命的最好时机,奴才刚刚在设法做台之时,看着东角边的启明星,位置略微有些不对,怕是天象有什么暗示的意味……”
“混账东西!”冷子寒不等那王生絮絮叨叨的说完,便带了喝止的语气喊着,“父皇眼下在本王的手里,性命岌岌可危,你却不肯拿出你那颗真正的解药,解了他老人家的一时之困,反而净说些没用的东西,王阉人,你倒是快说,这二十几年来,你引诱父皇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都是为了什么?究竟是谁,主使你这样做?”
“老奴……老奴没有啊!”
王生越是假装出一脸的害怕,便越是装的越来越不像,冷子寒一早就看出了他的阴谋,只是不知道,他背后的那个主谋,究竟是谁?
“寒儿,朕看你是草木皆兵了吧,王生跟了朕二十几年,虽然有些私心是真,但还不至于首他人主使?”
“哈哈哈……”
没等冷承悦继续问下去,那边,冷子寒已经情不自禁的冷笑出了声。
“寒儿,你笑什么?”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注到身材修长、丰神俊朗的冷子寒身上,却是带了满满的欣赏和爱慕,望着这如梦似幻的人儿,忍不住不想移开眼。
“我笑父皇,被人骗了那么多年,竟然到了最后,还在为那个骗着自己的人说话!”
冷子寒止住了笑声,带了几分调侃意味的语气说着,“父皇你知道吗?这次儿臣拿着你的性命来威胁他,只是想让你好好看看,这王生会不会拿你的性命认真,只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他就完全露出了马脚,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冷承悦沉默,依旧是一脸的真假难辨。
“当日叶婉欣要儿臣救她出天牢,他站在望月台查看天象,刚好是被父皇骂完,限制了他继续监管东厂琉璃所的所有事务,后来儿臣用了一本手抄的《引灵杂记》,换了他一个九皇命盘女的说词,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的很!”
“王生……”
这一下,可彻底摧毁了王生在冷承悦心目中可以完全信任的地位,原来,他竟然瞒着自己,连冷子寒的贿赂都敢收,那其余的臣子、皇子,就跟不会在话下啦?
“皇上,奴才没有,奴才冤枉啊……”
“哎!”冷子寒短叹一声,语气不冷不热的悠悠的说着,“其余的东西都可以造假,说本王冤枉了你,可惟独那本手抄的《引灵杂记》,却是本王爷闲散下来无聊,一个字一个字的亲生所写,别的你可以诬赖,这个总赖不掉的吧?”
王生哭着一张脸看向冷子寒,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俊美男,哪儿是什么水中龙王,根本就是一个夺命阎王。
“你!”
冷子寒撇过脸来不去看王生此刻甚是气胀扭曲的怪异表情,故意给了他半张冷漠而又嫌恶的侧脸,“不巧的是,上次儿臣前往太仆寺少卿府之时,还分明在他书房里的倒数第二排的旮脚下,又看到了此书的踪影……”
这一次,王生就算想赖,估计也赖不掉了!
“来人!”
冷承悦冷着一张脸,带了命令的语气喝着,“去,按照准太子,前往太仆寺少卿府里书房,前去查验一番!”
只听冷承悦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握着弯刀,快步朝太仆寺少卿府里方向奔去。
很明显,王生一直再想办法拖延时间,冷子寒虽然表面一直在配合冷承悦,心里却是一直都没有半分的着急,而冷子寒最想看到的,是冷承悦和王生之间,到底还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亦或者,只是王生一个人的秘密?
夜凉如水,冷风吹打在每一个尚还有气息的人身上,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皇上,您不要听殿下的一派胡言,老奴跟了您二十几年,却是忠贞不二、忠心耿耿啊皇上……”
王生俯身撅着腰身,一脸苦相的低声喊着,实则,是在担心,那群人一旦翻找到那本《引灵杂记》,自己可能又要露出马脚,反而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师祖说过,不到她完全能出山之时,且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可目前王生在人间潜伏那么多年,都没有看到她又丝毫要出山的景象,所以,王生越发的感觉自己没了底!
冷承悅不去理会王生的说辞,只等着那群过去太仆寺少卿府里的人回来,至于王生究竟有没有背叛自己,那就要看冷子寒所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不多时,几个前往太仆寺少卿府里的侍卫回来,手里果然拿着一本书写着《引灵杂记》的书稿。
冷承悅见之,瞬间气得一脸青紫,恨不得上前,一把将身前的王生给撕碎了吞下。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