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叶兴老泪纵横的嘶声喊着,“不要说了,都是为父不好……”
“爹爹,就让卿儿说个清楚,一切的事情,都让卿儿一人承担好了!”
好一场骨肉情深的苦情戏,叶婉卿也算找到一个有力的靠山,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找了一个很好的支撑,这一次,狠狠地打压下冷月娥和叶婉蓉,以后,整个叶府就只能是她和三姨娘的了。
“柔妃娘娘!”叶婉卿抹干净两行热泪,带了叙述的语气低声说着,“或许您也听说过,太子上门提亲那日,其实不只是臣女和太子殿下做了那苟且之事,就连那叶府所谓的嫡女叶婉蓉,也和她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也就是刚刚叶婉蓉用来诬陷臣女的金大将军之子金玉,在叶府凉亭里,也做了那不可告人的事情。”
叶婉卿说完,人群中又是一阵儿小小的躁动声,不一会儿便安静下来。
“看来?”李柔儿带了很是苟同的语调配合着说着,“本宫所听到,的确不是叶婉蓉刚才所讲的那样,原来,是她自己和金府里的金玉公子,发生了事情,只是,你为何又说,金玉乃叶婉蓉的亲弟弟呢?”
“柔妃娘娘有所不知!”叶婉卿不去理会冷月娥、皇后还有金氏一族的犀利眼神,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闷头说着,“其实叶婉怡根本就不是我叶府家的女儿,而是冷月娥和金达二人年青的时候,谈情说爱,生下来的一个私生女!”
精彩啊,果然是精彩绝伦。
故事的答案,终于揭晓了。
“什么?”李柔儿的嗓音唔得提高了好几个分贝,没错,她的确没有听说过这个故事,今日一听,的确很振奋,“竟有此事?”
“叶左相可是知道?”李柔儿带了一丝抚慰的腔调细声试探着问,生怕再刺激到叶兴。
“回禀柔妃娘娘,此事那日在叶府后院,很多人都听到了,只是一些人忌惮金家权势,没有人敢随便声张而已,如今,整个帝都的街头巷尾,早已成了那些平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爹爹性格懦弱,不喜与人争抢,所以才会一直郁郁寡欢,在府里也是许久不曾说话了!”叶婉卿见叶兴一直闷头不语,只是老泪纵横的抹眼泪,正巧和了她的说词。
其实,叶婉欣看的明白,叶兴真的就那么伤心吗?
如果他伤心,那他就该愤怒,就该拿出他一个男子的姿态来,私底下清理门户,可,他对冷月娥的态度,一直不曾明确,事情发生以后,他依然纵容冷月娥在叶府作威作福,既没有要抬高三姨娘位份的意思,更没有否认叶婉怡嫡女的身份,给叶婉卿一个交代,他只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平平淡淡的做着他的左相,所以,叶兴和冷月娥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是,冷月娥手里,握着叶兴不敢对她怎么样的把柄。
相信这些,叶婉卿这么聪明计较的人,不可能看不明白,然而今天,她垂死挣扎也要把这些事情抖搂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她要逼着叶兴,从叶府里把冷月娥母女清理出去。
而她,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最终却成为叶府里唯一一个可以提成正室的相府嫡女。
人真的好可怕,就算要拼掉性命,也要计较那个一无是处的名声,何苦呢?
只能说,她和冷子荣根本就是两个极为相似的人。
所以,当他们两个走在一起,那注定会两败俱伤。
“叶兴!”凌皇一副很是生气的表情,怔怔的看向叶兴那张哭丧着的老脸,“告诉朕,你这个女儿所说的,可否属实?”
叶婉欣闻言,却只能心头冷笑,凌皇果然是一国之君,一早就看透了叶兴的心思,他想装苦情,逃过这一遭,而凌皇却还是不给他机会。
他就是要叶兴站出来,指认金达和冷月娥的奸情,而且,要光明正大的指认。
“说!”
叶兴见逃也是逃不过,只得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说着,“回皇上……是……是真的!”
“不是的!”太子冷子荣忽然抬起头来喊着,“金大将军和叶夫人,也是被人陷害的,当日儿臣也在场,正要审理此事……”
“太子?”皇后正要开口打住,俨然还是慢了。
“你也在场?”太子冷子荣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直接把自己给出卖了。
“不是的,不是的,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冷子荣这才感觉自己这一贸然开口,出卖了自己,正要继续解释,俨然皇上根本不想听,却是一脸的冷怒。
“闭嘴!”凌皇俨然是怒极,“太子啊太子,既然叶府这斑斑的恶事,你都有经历,而你却在朕的面前,只字未提,而今,一桩桩一件件摆在朕的面前,你却要跟朕解释?”
“父皇……”
“闭嘴!”
“你明知道叶婉卿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还能如此狠心,置她与人前不管不问,这等灭绝人性、冷血无情的事情,我凌国的太子竟然能做的出?”
“父皇……”
“你根本就不配当朕的儿子,更不配当凌国的太子!”
“皇上?”
金达引领的一等重臣闻言,纷纷跪倒在地,一个个胆战心惊的高声喊着,“皇上圣明,请皇上念及太子年幼,还请皇上给太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金大将军?”凌皇一脸的不屑和冷色,带了质问的语气问着,“太子年幼,那你呢?”
金达肉饼的大圆脸一沉,唔得低垂下去,是的,皇上还没来的及治自己的罪,自己还带领这么多“心腹”,妄想给冷子荣在此刻求情,简直是在暴露自己的底细。
皇后站在凌皇身边,拼命的给金达使眼色,示意他不可乱来,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眼下保存实力才是万策。
只是,太子一旦被废,那些曾经追随自己来的官员,必将倾斜于李家,所以……
即将失势的金达,却是一脸的恐慌,但碍于皇后看向自己的表情,但还是努力的隐忍下去。
“金达,朕要你的解释!”
金达低着头,紧奏眉头,却是一脸的苦相,不敢去看凌皇的表情,支支吾吾不知该从何说起……
“皇上……”
金达还没说话,一直晃做沉默的冷月娥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一脸悲情和隐忍,“皇上,一切都是臣妇的错,和金大将军……无关!”
这是何故?
这一刻,甚至连叶婉欣都被惊住了,冷月娥竟然主动承担起当年的过错,还真是奇事一桩?就凭叶婉欣对冷月娥这几年的了解,她那么清高自傲的一个人,竟然会为金达那个要摸样没摸样,要才华没才华,只会愣头愣脑的打仗,回来也只是借助皇后那点庇佑,才能熬得上凌国大将军的职位,冷月娥会喜欢他什么?
恐怕,冷月娥和金达之间的关心,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她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对对对!”金达也随声附和着,“事情过去那么久了,老臣这才想起来一些,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金大将军还没有名气的时候,臣妇就已经深深地喜欢上了他,毕竟臣妇也是出生在皇家,自小就听说了关于前线打仗的一些故事,久而久之就爱慕上了金达大将军在战场上的英勇神武,一心想驾金大将军为妻,可后来父王不肯,说金大将军乃一介武夫,而且还只是凌国西征军一个小小的前锋,难成大器,非要臣女许配给当时的文官户部侍郎叶兴,臣妇无力反抗,便也只能随了父王的意思,违心嫁给了现在的左相大人叶兴。后来夫君叶兴待臣妇一直很好,臣妇也感恩我夫的恩德,不敢再有其它念想,就一直在叶府本本分分、主持家政、恪守妇道、相夫教子……”
“咳咳咳……”虽然听到了冷月娥亲口承认了自己和金达在十六年前的罪行,但叶婉卿依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母亲大人,在叶府这么多年,真的是在相夫教子、恪守妇道吗?”
“叶婉卿,你毕竟是老爷的女儿,本夫人不想与你这般争执,也请你不要如此咄咄逼人!”冷月娥带了警告的语气,冷眼看向身后的叶婉卿。
“如果你能好好的相夫教子,我叶府怎么可能鱼目混珠,白白用了别人家的女儿,充当我叶府十六年的名门嫡女,搞得我们整个叶府鸡飞狗跳,先是堂妹叶婉欣,在十岁的时候,数九寒天被她亲手推入湖底,您却只找了两个不会水性的老嬷嬷打捞,捞起来也成了一座活冰雕,把好好一个孩子,冻成了一个傻子……”
“你胡说……”
“我胡说,叶婉欣坠湖,当日在湖边的又不是只有叶婉怡一个,恐怕她是没看见对面的我和二姐叶婉蓉吧?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可偏巧老天爷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
“婉容?”冷月娥带了一双期盼的眼神看向叶婉蓉,想着自己比较待叶婉蓉不薄,她肯定会站出来帮自己一把的,“你说,卿儿是不是再胡说?”
叶婉蓉看向冷月娥的表情却是充满敌意,没错,这可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好时候,今天冷月娥都到了这个境地,恐怕叶府几个女儿心里有怨恨的,肯定是会跳出来指认冷月娥那些罪行。
叶婉蓉从人群中悠悠的走了出来,眼神中布满仇恨,冷月娥甚至有些后悔,既然她是这幅表情出来,肯定是不怀好意,好啊,果然是好啊,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可是待她不薄,没想到,她竟然还想跳出来反咬自己一口。
“母亲大人!”叶婉蓉一脸的不善,语气中更是充满挑衅和嘲讽,“女儿今天不是来给你证明叶婉怡究竟有没有推四妹坠湖,而只是来问你一件事,我的娘亲梅香,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弟弟,您为何这样狠心,把她们一个个都害死,你知道婉容这么多年,心里有多孤单吗?你对婉容实在是好啊,好的不得了,好到把婉容养在您身边,时刻守着看着,不让婉容多出一分心思来害你,然后让叶婉怡处处高出婉容一等,每逢聚会、诗社,你每次带着婉容去见宾客,婉容也成了你这个私生女最好的陪衬,她是嫡女,而我呢?甚至连个丫头都不如……”
“你……”冷月娥看她说的咬牙切齿,俨然是恨到了骨头里,指着叶婉蓉的鼻子大骂,“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待你如同己出那么多年,没想到,好心都变成了驴肝肺,早知有今日,老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