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那头的琼娘显然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打通了电话，自从女儿上了大学，她就一直联系不上，这心里都快担心死了。

“阿玉，妈妈都担心死了。你这电话怎么一直都打不通嘞，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好不好。”

仅仅简单的一句絮叨，荀妩就已是泪水盈满眼眶。元玉其实是后悔的，杀了母亲之后她才发现其实自己有多离不开母亲，有多爱她。

元玉最后的结局不是被人发现绳之以法，而是扛着母亲的尸体回到了当年母亲被捡的雪林深处，她抱着母亲把自己埋在了冰天雪地里。

应了那句，从何处来归何处去。

“妈妈，我好想你。”

那头絮叨的琼娘突然词穷，呐呐张嘴说不出话。

女儿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对自己说过这种话。她其实很高兴，特别特别高兴。

“阿玉在外面别委屈了自己啊，妈妈最近捡了药材山货，去街上能卖不少钱。明天我就去街上卖了钱给你存到卡里，你别给妈省钱，吃穿别委屈自己，有啥不够的你就和妈说啊。”

“嗯。”闷着鼻音，她静静听着那头来自妈妈爱的关怀。

琼娘毁容了，长的丑。村里的人都避之不及，更有甚者拿她比作妖魔威吓小孩。她何尝不苦，又何尝不难过。

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有元玉这个命根子做精神支柱撑着，她怕是早活不下去了。

“妈妈，我还有两个月就放寒假了，等我放假就回来看你。”

“哎哎，好。等阿玉回来，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挂断电话，荀妩伸手去抹才发现早已泪流满面。

“那...那个同学，你还好吧。”一个小姑娘怯怯站在一旁，掏出纸巾递过来：“没什么事过不去的，你也别太伤心了。”

荀妩接过纸巾擦干泪水，对她道谢：“谢谢，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想家，这两个字好像也戳中了小姑娘的心。她垂着头叹了口气：“我也想家了，上大学真讨厌，离家远要住校，一点也不好玩。”

得，这也是个恋家的小孩。

但恋家有什么错呢，家才是最终归宿啊。

小山村里，琼娘捏着手机笑弯了眼。烫伤密布的脸上，唯有那双眸子明亮如夜空的星，美丽动人。

女儿说想她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