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和着泪簌簌而下,女尸凶恨的目光又是哀恸:“你如何就知晓我不想超生!你如何知晓我就愿意满身邪祟浊污地飘零在这个尘世!这一身苦果本就不该我来受!这一切的一切,本就是我替了她!”
她的声音绷到了极致,弦断终难为琴音。
伤身伤心,一时间,竟是声泪俱下。
她双手捧颊,呜咽哀嚎:“云书朗,我是个可以活得很明白的人!自你弃我那日,我便不再爱你!我也想早日超生!我也想让三途河的黄泉水洗去我这一生的污秽与记忆,可是她不让!她不让啊!”
“那么——”女尸荷砂慢慢抬起一张被黑色蛛网般纹络爬满的脸,痛苦哀绝隐下,杀意的疯狂浮起:“这一回,就让你们来替我好了!”
百里安摇了摇首,道:“我不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
砭骨的夜晚之中,黑瞳浅褪,猩红燃瞳。
一股更为霸道,更为骄傲的气息与势在夜下席卷催生而来。
女尸并未见到夜下那双血瞳,自然也无法窥见被夺去身体控制权的百里安是如何出手。
她只觉得心口蓦然一痛,那股疼痛的异样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她自半空中颓然跌落,手掌捂住心口,震惊地感受到了隐藏在她身体之中那血脉的强大能量。
这是属于百里安……不,是司尘的尸魔王族血脉的力量。
纵然他如今的境界,只是开元,无法彻底觉醒他那霸道的血脉天赋,体内鲜血的力量,也难胜奢比尸这样等级的尸魔。
可是,前些日子,百里安却是炼化吸收了一整道鲜血长河。
霸道的血脉,融入古老的魔河。
那将会成就出怎样新氏的等级血脉。
无人得知。
女尸荷砂唯一清楚知晓的是,她冰冷的魂魄犹如瞬间被扔入热烹油锅之中,心若熔化一般。
她满面惊恐,厉声道:“这是什么!如何进入我体内的?!”
百里安默然地看了一眼跌落在房间地上的秋水剑,剑锋之上,残余着一抹未褪干净的血痕,没有说话。
女尸在地上痛苦嘶嚎打滚,身上的一袭红色嫁衣如血雾一般腾然生雾,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散开一般。
百里安看着她说道:“我渡你离开。”
“呵……呵呵……呵呵……”女尸十指抓地,痛苦地划出极深的痕迹。
“渡我?我说过了,唯有替我受苦受难,我方能解脱,你这副气定神闲地样子又是做给谁看,摄魂蛊,你以为是这么好破的吗?!”
尾音落定,咬着他颈项的方歌渔忽然蹭得更紧了。
百里安眼神一颤,脑子轰得一声巨响就炸开了,眸中再也不见半分平静淡然,面色变得无比难看,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