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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莞索性也不问了,直接将人绑了,待会趁夜丢去京兆衙门。
此时,后院一角,却响起一道并不算陌生的声音:“云姑娘、萧世子好身手。”
来人正是姚青山。
云莞方才便已经知道姚青山来了,京城忽然出现了这么些个黑衣人,但凡多注意点状况的,便不难发现他们的踪迹,何况此时还不是深夜。
只不过,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姚大人怎么会随意出门走动呢?
总不会是赏月来的。
云莞晓得姚青山在暗处看到她将这几个人黑衣人收拾了。
闻言,并不意外地回头笑了笑:“姚大人,我以为,姚大人应当早便知晓我和萧扶疏的身手了。”
习武之人与非习武之人有着明显的区别,或许在一般人看来,看不出这区别,但在习武的人尤其是姚青山这样有些武学造诣的人看来,却能一眼看穿,或许还看不出深浅,但是总能瞧出有没有内力。
姚青山的目光,停留在萧韫之的腰间,方才萧韫之软剑一出,他便看到了,神色复杂:“原来萧世子的武器是一把软剑。”
萧韫之扬眉不语,示意他继续说。
姚青山顿了顿道:“几个月前,钦差郭敬山在陵阳城被杀害,观其伤口,所用武器,便是一把软薄的长剑,在下记得,当时萧世子还在陵阳城中,此后,官府却不曾再查到相关消息,在陵阳城中,也未曾见过以软剑为武器之人,而彼时,萧世子已经来到京城。”
萧韫之扬言,眉梢微挑:“那又如何?”
姚青山定定地看着萧韫之,几乎已经认定了,查了几个月都不曾查到的杀了郭敬山的人,便在眼前。
即便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但他认定了,那个人一定是萧韫之。
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钦差府中,也能做出将人吊在房梁上,留下几个嚣张的大字的,是萧韫之做的出来的事情。
顾庭瞧着这一幕,眼珠子一转,便笑着揽过姚青山的肩头,冬日的冷风里,一把扇子依旧摇个不停:“姚兄,钦差之事都过去多少了,如今也不是你来管着,怎么的,见到一个使软剑的便怀疑上了,这可不太符合你的作风。”
“再说了,这普天之下,又不知萧扶疏一个人使软剑。”
因为姚青丝和顾庭的事情,姚家和顾家的关系,在公事上虽然分得清,尚且和睦,但在私底下,关系着实很微妙,作为姚家人和姚青丝的兄长,姚青山并不是很待见顾庭,对方这般勾肩搭背,他不禁皱眉,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依旧不依不挠道:“即便郭大人有罪,那也是朝廷之事,诛杀朝廷命官,乃知法犯法。”
萧韫之笑了一声:“郭敬山该死,姚大人认定我杀了他,如今可是要将我抓去刑部或大理寺?”
萧韫之话一出来,谢晦便不动声色地站出来,虽不说话,但护着萧韫之,不许姚青山将人带走的意思非常明显。
姚青山心中认定萧韫之是凶手,但却没有证据,而萧韫之的态度若此,没有否认是自己杀的人,却也没有一句承认的话,即便带去刑部或大理寺,又能如何,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
院子里一时沉默下来,气氛似是凝固了一般。
云莞半点也不担心,从容地打破了凝固的气氛,非常好客地含笑道:“姚大人深夜怎么会来我这尚未开张的新店,莫不是跟顾公子一般,被香味儿给吸引过来了,可惜我们刚刚用完膳了,若是大人实在馋得狠了,不如我让伙计给姚大人下一锅?”
“不必。”姚青山果断地拒绝,却看向萧韫之旁边的谢晦。
谢晦的态度,明显是护着萧韫之的。
能深夜畅谈的人,显然也并非一般的关系。
而萧韫之才来京城三个月,谢晦又是那般几乎不与人亲近交友的人,向来话少且独来独往,何以这般对待萧韫之?
若是萧韫之与谢景那样的纨绔子弟玩到一块,姚青山还不觉得奇怪,可对方是谢晦。
他神色尤为复杂,深感萧韫之可能比京城之人所知道的,藏得还要深。
他从前便不认为,萧韫之只是一个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
如今他与谢晦深交,此前,一个远在陵阳,一个久在京城不出,那么,萧韫之到底是什么人?
他来京城,可是有何目的?
心神微凝,姚青山问道:“夜已深,谢指挥为何也在此处?”
谢晦淡淡道:“姚大人能来,我自然能来。”
顾庭笑了笑:“姚大人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办案的呢,啧啧啧,不过这京城之中,无缘无故来了几个黑衣人,姚大人不先问问他们,来问我们这种喝酒的人做什么?”
云莞也笑道:“姚大人来得正好,明日一早,我便将这几人送去京兆府衙,既然姚大人来了,明日也好做个证人,好帮我证明这几人,是别人派来刺杀我。”
姚青山看着云莞弯眸笑的模样,淡声道:“有谢指挥、萧世子和顾公子在,何须在下?”
“多个人,多条人证不是,姚大人来都来了,见者有份,哦,如此我也好让这些人彻底坐穿牢底不是?”云莞含笑道:“还是姚大人不愿意帮忙,当做没见过今晚的事情,或者姚大人一直深居府上,从未出过府?”
云莞摸着下巴凝眉思考:“那我明日,要不要跟京兆府说姚大人也是证人呢?”
姚青山一言不发地看着云莞,脸色微沉,最后干脆道:“告辞!”
这意思便非常明显了,显然今夜出门,他也并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云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勾唇笑了笑。
直到院子里再次只剩下了她和萧韫之几人,云莞才疑惑道:“深更半夜的,姚青山怎会在此?”
顾庭幽幽道:“神秘只行,行神秘之事,刚好撞上你这铺子里打打杀杀了,小阿莞,没准再过不久,你能直到姚大人的秘密呢。”
云莞皱眉:“你好像知道?”
顾庭耸了耸肩,嫌弃道:“本公子对恩国公府的事情,毫无兴趣。”
云莞晓得了,是因为那位姚家六小姐。
听说这段时间,姚青丝追顾庭也追得紧呢,若不是知晓她和萧韫之定亲了,以她和顾庭的关系,估计那位还敢来找她的麻烦。
*
同样的夜晚,在距离云莞的新店几条街远的刑部侍郎孔言方府上。
原本应该熄灯的时候,孔言方的屋里,却一直灯火昏黄。
屋里点了炭火,暖烘烘的。
他尚未休息,只穿着居家的便服,在屋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开窗瞧瞧外边的状况,被一阵寒冬腊月的冷风给吹了回来。
他在等消息。
那一日,儿子与云莞在酒楼里发生摩擦,他得知云莞将儿子绑了,倒挂在酒楼里,差点要上门讨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