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之中的敏乐公主,大约在双十年华。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长得极像先帝年轻的时候,眉眼几乎与嘉孝皇后一模一样,即便嘉孝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但看到敏乐公主的画像,惠帝仍第一时间想起了嘉孝皇后。
而长宁三十年,是先帝在位的倒数第二年。
惠帝的目光,缓缓投放在第一张画像右侧那一行小字左下角的一枚小小的印章上,那一枚小小的印章,图案他再清楚不过。
这是皇室为嫡子嫡女制作的印章,生来便有,标记特殊,他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也正是这一枚标记,彻底印证了敏乐公主的身份。
但,并不止于此。
姚青山将调查的结果告知惠帝:“微臣从萧家寻到了几份敏乐公主的遗像,据萧家上上下下所言,他们从未知晓主母王氏的身份。”
惠帝转回头看着姚青山,姚青山便继续道:“据调查得知,王氏于十一年前亡故,据知,她自嫁入萧家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太好,而萧家长子萧鹤亦自小便有体弱之症,有得道高僧判定,夫妻两人为鸳鸯蝴蝶之命,不可长久,自王氏与萧家长子成婚之后,夫妻两人几乎不管理萧家之事,萧家诸事,皆由萧家二子萧理管理,内院由萧二夫人当家,成婚三年之后,生下长孙,便是萧扶疏,而后,再生育一女,取名萧绾,却在夫妻二人病逝之后,萧绾于六岁,死于病疫,长房唯留下萧扶疏一人,深得萧家老爷子、老夫人的宠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
惠帝听完之后,心中有怀疑:“萧家当真不知敏乐的身份?”
姚青山肯定道:“据臣了解,不知。”
他详细述说自己的调查过程:“微臣曾寻到曾在萧家做事的老人,提及此事,只道,敏乐公主与萧鹤识于行游之中,此后,敏乐公主带着六名随从护卫于陵阳定居,敏乐公主定居陵阳之后,双方交往愈深,最后定亲,不止萧家,便是陵阳一带,也无从听闻过敏乐公主的身份,萧家上下皆以为,敏乐公主为权富之女,家道中落之后才独居。”
“据调查,萧家上下,唯有萧鹤知晓敏乐公主的真实身份,夫妻两人遗留在萧家的手记有只言片语提及,另有敏乐公主遗留嘉孝皇后所赠遗物为证。”
长长的箱子里,放了不少东西,惠帝一件一件地看过去,也确实证实了萧韫之的母亲,便是先帝最小的、离宫多年女儿——敏乐公主。
作为敏乐公主的孩子,那么,萧韫之便是先帝唯一的外孙。
在辈分上,是他的侄子。
惠帝在见到那一枚玉佩的时候,其实已算是认定了萧韫之的身份,如今说起来也并不意外,很快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至于萧家,据姚青山调查的结果,若是说萧家上上下下皆不知敏乐公主真正的身份,也不足为奇,若是知晓,也不至于等到今日无动于衷,否则,光是娶了帝女,便足够萧家水涨船高,不至于时至今日,也只是陵阳一个有些底蕴的富贵人家而已。
借着先帝唯一的驸马的身份,封个郡王都是绰绰有余的。
而敏乐公主离宫多年,一直无声无息,想来也不会刻意暴露身份。
姚青山说完之后,便只见惠帝不言不语,只目光久久地留在那箱子里的东西之上。
如此,他便也沉默地等在下边,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只听得惠帝轻叹了一声,合上了盒子,道:“依你看,那萧扶疏,到底是何等心性的人。”
姚青山的见识与目光,绝非是林志远那样过分关注自身而对他人存在偏见的,他能置身局外,以更为客观的眼光,或者,以自小便形成的见识,看待陵阳百姓眼中的萧韫之。
所以,比起林志远对惠帝的述说,姚青山的评价更为客观:“既是个纨绔公子,却也潇潇君子,绝非凡俗之辈。”
“哦?”惠帝来了几分兴趣:“青山的眼光不一般,朕可从未从你口中听到对同龄人这般高的评价。”
姚青山道:“微臣实话实说,不敢有所偏颇,萧扶疏乃萧家长孙,自小便深得宠爱,行事随心所欲,洒然随性,看似纨绔,也曾作出一掷千金的荒唐之事,亦有混世魔王之名,曾搅弄得陵阳城鸡鸣狗跳,小儿夜哭,但百姓言谈之中的萧家长孙,却更是一个路见不平必定出手的人物,陵阳一带的人,受惠于萧韫之与萧家,不计其数,陵阳城、尤其是太平镇上恶霸便不知被他教训几多,坊间亦多有传言,只此人行事过于随性洒脱,离经叛道罢了。”
说着,姚青山甚至与惠帝说起了萧韫之曾经教训过多少真正的纨绔子弟。
最后道:“微臣斗胆,萧韫之倘若只是一个富家纨绔子,绝无法作出收万人血书,直上金殿之事。”
这话,惠帝是认可的,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你说的倒是没错。”
他似是感叹,似是怅然:“萧扶疏啊萧扶疏,到底是先帝唯一的外孙,萧家能养出萧拾痕这样的少年天才,又岂会将长孙养成一个废物。”
姚青山垂头不语。
惠帝便不再问萧扶疏与萧家的事情:“郭敬山之死,可查出了结果?”
姚青山当即跪下来:“微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郭敬山之死,至今也没有任何消息,已经一个多月了,几乎已经认定,他是被江湖侠义之士刺杀而死。
但姚青山是不相信的,只是,他没有任何头绪,也找不到突破口。
郭敬山本是惠帝的人,只是此人虽然听话,却实在不知变通,他虽可惜郭敬山之死,但事情过了如此之久,如今心中便知剩下一丝因为自己的臣子被刺杀的愤怒,其余不见情绪。
他摆了摆手:“你起来吧,朕怪罪你做什么,既然回来了,便与大理寺一道去查桃花江堤坝案,你这段时间一直在陵阳,一起去查查也好。”
顿了顿,惠帝又道:“堤坝案涉及当年朝廷拨款之事,朝廷的银两,还从户部出来,你既是户部侍郎,便多上点心。”
“微臣接旨。”姚青山应道。
惠帝摆了摆手,看了一眼窗外,道:“趁着宫门未关,去瞧瞧你姑姑去,她许久不曾见你,这段时间,正念叨着呢。”
“是。”姚青山应了下来,而后便退出去了。
唯有惠帝,依旧留在御书房,对着一箱子敏乐公主的遗物,沉默半晌。
大约一刻钟之后,他才道:“张达!”
“奴才在!”
“传朕旨意至陵阳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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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韫之和云莞本想悄悄回到公主府,不惊扰大长公主,但奈何两人回来的时候,大长公主已在等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