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日日飘出饭菜的香味,待顾庭从京城回到太平镇上,才发现,云莞连新店都买好了,跟香满楼一个在东街,一个在西街,形成对峙之势。
他一听说,便急不可待地追到了香满楼。
彼时,云莞正在后厨忙碌,萧韫之闲着无事,也时不时跑来看云莞培训厨师,甚至云莞做的不少新奇菜式,最后都进了他的嘴里,两三日便养刁了他的胃口,再回到萧府吃自家厨房做出来的饭菜,反倒觉得味道不行了。
“哟,连厨师都训练起来了,本公子才离开半个月呢,再迟几日,你家新店都能开张了。”
顾庭从门外进来,说着酸溜溜的话,看着后厨忙碌的一片,又存在感极强地哼了一声。
云莞笑道:“顾公子回来了,再迟半个月,便赶不上吃我新店开张的酒席了。”
后厨的一众人,一开始还不太适应萧韫之出现,得知这新馆子是云家跟萧家合作,心中还有所忐忑,生怕做不好惹了萧韫之不满,不想萧韫之每次来,都只看热闹,为人随和,并无公子哥的架势,跟他们说话,言语间也并没有瞧不起他们这些乡野粗民,也并不插手后厨的事情,这才放心了下来。
没成想,现在还来了一个香满楼的幕后主人,但瞧着阿莞与那位顾公子,似乎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顾庭一听,被气笑了:“这是要与我香满楼抢客呢,当我乐意吃你家新店开业的宴席?”
云莞不以为意,笑道:“也行,到了二月初一,顾公子可千万别来。”
萧韫之凑过来帮腔:“阿莞,届时把香满楼的客人都引过来,让他哭去。”
顾庭被被气得不行:“本公子前世到底造了什么孽,交上你这样的友人。”
虽然吐槽有之,但顾庭还是在云莞的后厨待了大半日,看她有条不紊地训练厨师,顺便蹭了一顿晚饭才离开。
即便此前便觉得云莞有些小本事,今日还是被她那样利落爽快,熟练得如同做过上千次的动作和有条不紊吩咐的架势给惊到了。
扪心自问,顾庭觉得,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并不能有云莞那样的本事,十二岁的他,那时还在做什么呢,还在京城,与京城的富贵子弟们吃喝玩乐,烧了夫子长长的胡须,从书院的后墙翻出来,打马过街,一时招摇无比,风光无两,最后被父亲责骂,用家法打得嗷嗷叫跪了两三日的祠堂。
深夜,两人走在冬末初春尚冷清的街道上,顾庭摇头道:“你说阿莞这小姑娘,到底哪里学来的那些本事,她一个农家少女,也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
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萧韫之唇角勾了勾,淡瞥了一眼好友:“就许你顾家会经商,不许别人天赋异禀?”
顾庭:“……”
顾公子很快就被带偏了,在原地愣了半晌之后,几步追上萧扶疏:“唉萧扶疏,你这话何意,你给我说清楚啊,顾家何止会做生意,那是经商的人才,天才!”
萧韫之嗤了一声,“阿莞开业之后,若香满楼依旧能维持一月份的营业额,我便信你。”
顾庭最受不得这样的刺激,咬牙道:“你等着!”
萧韫之显然不信:“赌多少?”
“哼!扶疏公子风流倜傥,何时成了赌徒了?”
“你不敢?”
“别跟本公子用激将法,没用!赌就赌,谁怕谁!本公子拿下个月的香满楼的利润跟你赌!”
“顾长风,你可别后悔。”激将法还有还用的。
“本公子是那样的人么!”
弥漫了夜色的大街上,月光清冷,满月缺了一个角,两个容貌俊美的少年,却独成一道风景,只是其中一个青衣少年有些炸毛,看起来略显滑稽罢了。
良久之后,那道慵懒的少年音,变得认真了不少:“京城如何了?”
“扶疏兄,你求我啊,求我我便告诉你。”
“皮痒了?”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