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四人皆坐在地上谈天论地,好不愉快。
“胡兄,今晚我与穆大哥驾车,你去车中歇息吧。”陈风说道。
我笑了笑,“无事,反正我晚上也难以入眠,倒不如跟着穆兄认认路,你自当歇息便可。”
陈风刚准备应话,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犹如万人击鼓,千人踏地,整齐划一,感觉连身下的大地都在颤动。
“何声?”我看了看三人问道。
穆必从站了起来,往四周看了看,“胡公子,像是有千军万马踏地之声。”
我们三人也撑地站起了身,向四周看去,“难道是官兵来了?”
穆必从一把攀上旁边的树,向远方看去,脸色苍白的低下头说道:“不好,胡公子,是禁军!”
“禁军?”三人几乎同时蹦出诧异的声音。
这禁军便是京城中的禁卫军,一般用来护卫皇室成员,今日怎么来到此地?
我让穆必从先从树上下来,看着三人道:“此事可能与我们没有关系,先不要慌,穆兄,你去将马车藏好,我们几人躲起来。”
穆必从拱手回应,前去藏车。
我看了看地上的火痕,蹲下声抓起散土盖起,便示意陈风和柳幼南与我一起藏到树后草丛之中。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听得分明,是马蹄踏地的声音,我对着陈风二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扒开草丛,向外望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还真是军队,来的差不多有将近200人,个个披甲挂胄,下跨战马,手持长刃,将我们停车歇息的地方围的是水泄不通。
军队中走出一个身骑枣红色战马的人,头戴皮革髹漆盔帽,后垂石青色的丝绸护领、护颈及护耳,戴一身护肩甲衣。胸前佩护心镜,脚蹬一双厚底黑靴。
这便是禁卫军吗?我心想道。为何将此地围住呢?
我还在疑惑之余,身骑枣红色战马的人开口了:“吾乃是京城禁卫军统领札临,奉旨率禁卫军前来护卫胡不愚胡公子一行进京,请胡公子速速现身!”
听得此话,心中一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京城?又怎知我们会在此地?难道陈风与柳幼南中间真的有内鬼?可是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我转头向身后的陈风与柳幼南看去,两人神情疑惑的看着我。
“胡公子,怎么办?”柳幼南焦急的问道。
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可妄下判断,我心想。
“先别出声,再看看。”我说道。
札临见问话无人回答,便又提高声音喊道:“胡公子不必惊慌,我们前来并无恶意,请胡公子现身相见。”
还是无人应答。
“下官也是奉旨办差,请胡公子速速现身。”
一片寂静之中,穆必从藏马车的地方,原本温顺的马儿发出了一声嘶鸣,瞬间将军队的眼光引了过去。
“不好!”我小声道。
陈风也显得异常焦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要不出去看看到底何事?”
我回过头看着陈风小声说道:“你没看他们都带着兵刃?若是前来诛杀我们却是如何?”
陈风哑口无言。
“用金牌啊,胡公子。”柳幼南提醒道。“不然穆大哥可就身处险境了。”
“禁卫军不是谁都可以调动的,不是皇室成员也是帝胄之亲,金牌定是无用的。”我轻声道。
“那..那可怎么办啊。”柳幼南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远处传来了札临的声音,“马车印是新的,快搜,定未走远,挖地三尺也要寻到!”
禁卫军四散而开,开始下马展开地毯式搜寻,距我们也就只有300来步。
正当我闭目思考该如何行事之事,另一阵声音又映入耳朵。
照常是马蹄踏地的声音,照常是脚下大地被震动的感觉,越来越近。
三人的眼中充满了疑惑,难道还有更多的禁军?
好奇驱使着我小心的再次扒开了草丛,依稀看到,西北方确有一支骑兵驰来,可是这支骑兵的装扮与禁军的装扮,却是完全不同。
随着这支骑兵越逼越近,我得以看的更清楚。
他们跨清一色的黑色骏马,甲胄上不规则的涂着黑红色的漆,身上携带的装备也显然更为先进,腰下别火枪,背扛长刀,手持尖枪。
慢慢的,在刚刚禁军停靠的位置,这支军队停了下来,从里面也走出一个人,头戴朝天鎏金将军盔,身着描纹绘色将军服,服上尽嵌龙纹铜饰,对襟马蹄形袖口,腰悬玉带,黑漆枪套,脚蹬锦靴,好不气派。
他慢慢走到禁军之前,说道:“札统领倒是行军极快,在下抄易州小道竟还是慢于你。”
“索参领倒是来的及时,只可惜这胡公子,怕是已经未卜先知,遁走了。”
这索将军倒也没有回话,径直走过来:“胡不愚胡公子,在下西山健锐营前锋参领索隆多,奉旨前来为你解围,护你前去京城,若公子还在此地,请放心出来相见,我胯下火枪定保公子无恙!”
这西山健锐营,我倒是听说过,乃是乾隆年间组建,后来慢慢变成了一种满清“特种部队”的存在。
陈风在后面拍了拍我:“怎么又来一支?”
柳幼南也甚显焦急。
我还没应声,穆必从的声音传来,“胡公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转身寻去,只见穆必从趴在身后的草堆中。
“穆兄,你...”我还没问完。
穆必从小声说道:“马儿突然发声,我自知暴露,便伏地蠕爬过来,却是好生惊险。”
我惊奇的点了点头,能从那么多禁军的眼皮底下潜逃,这穆必从还真是有点能耐。
“胡公子,接下来怎么办?”穆必从小心的蹲下问道。
“形势不明,且再看看。”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