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个,看来是本宫唐突了。就当本宫没说,就当本宫没说。那个,也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旋即李昊叫来车马,请沈钰同坐。
不过,这倒叫沈钰尴尬了。
自己是太子的老师不假,可实际上却是君臣的关系,又怎么能如此僭越呢?
继而,沈钰便推说骑马同行,拒绝了李昊。
可就在沈钰要吩咐人牵马的时候,却又被李昊给拽住了。这更令沈钰错愕不已了。本能的,便抽回了玉手。
如此,李昊便更加的奇怪了。同是男子,害得什么羞呀?
忽然,李昊觉得哪里不对,手怎么是软的?
女的?不对呀!
沈钰可是新科状元,验明过正身的,纯爷们一个,怎么可能是女的呢?
难道看着像,感觉也跟着错乱了?
基于如此,李昊便想一探个究竟。
“老师若不同坐,那本宫也不坐了!”
见沈钰还是不肯上来,李昊猫着腰就要下车。
“别别别!微臣同坐便是!”
还以为李昊真要下车,沈钰登时慌了。再推却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就在李昊回坐,沈钰踩着脚凳准备上车的当口,自人群中挤过来一人。
“喂喂!等一会儿!我还在这呢!!”
“表哥?”
见是傅明轩,李昊一愣。
“你怎么跑这来了?”
“快拉我上去,我这都饿的没劲儿了!”
近前,傅明轩连看都没看沈钰一眼,自顾自的就上了马车。仿佛身边的沈钰如空气一般。
而那时,沈钰全然处于发懵的状态,根本就不敢直视傅明轩。只慌乱的冲着傅明轩的鞋面低声道了声‘早’,便闪到了一边。
本以为傅明轩怎么也会暗示一下,谁料傅明轩竟视若无睹。
这可真令沈钰失落万分。
不由得,沈钰自嘲一笑。意识到了此时的扮相。
傅明轩不是没认出来她,而是连看都没稀得看她。原因很简单,此时的自己并非昨晚的姑娘。
通常情况下,人们比较注意异性。
又不是男色,人家为什么要注意她?
再者,处于阶级层面上讲,他是贵族,爵爷的头衔,自己则是一介臣子,不搭理她也在情理之中。
如此,沈钰便想通了。
既然以男人形象示人,就得从男人的角度看问题。
就在沈钰刚刚调整好心态,将要上车的时候,傅明轩突然转过身来,拉了沈钰一把。
登时,沈钰便愣住了。
怎么回事这是?
不是架子大么,怎么又平易近人起来了?贵族都是这样摆弄人的吗?打一巴掌给颗甜枣?
不过,那眼神什么意思?
这是不认识自己?
就在沈钰疑惑的当口,傅明轩使劲的捏了一下沈钰的手掌。那意思,上来呀,我在,你怕什么?
这回沈钰可是明白了。方才的一切都是装的,傅明轩已经认出了她。
如此一来,沈钰便笃定那首情诗是傅明轩写的了。
随之心跳加速,面颊绯红。原本已经调整好的心态又被弄得乱七八糟。
不管怎么,这车还是得上的。
不容多想,沈钰便就着傅明轩的力道上了马车。
当然,沈钰的慌张也被李昊发现了。
“师父这脸,怎么这么红?”
“是吗?有吗?我怎么没感觉到。是,是,是红顶子晃得吧!”
言毕,沈钰更尴尬了。天才蒙蒙亮,又是打哪来的强光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无法自圆其说下,沈钰只得侧转身子,面朝车门,逃避着李昊的眼神。
饶是傅明轩,见场面尴尬,立时把话题岔了过去。
“人家可没你那么脸皮厚,做了亏心事还洋洋自得的。”
“我?怎么还扯上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自然,李昊便被傅明轩没头没尾的问责吸引了过去。
“沈太师都觉得不公平,就你像没事人似的。还不跪下磕头!”
傅明轩这么一说,李昊更懵了。
“这都哪跟哪啊!我说表哥,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地?无缘无故的,本宫给你磕的哪门子头哇!”
“你给沈太师磕得,为什么不能给我磕得?”
“他是我师父!我给他磕头理所应当!”
“太子太师是你师父,太子少师就不是你师父了?”
“啥?你也……父皇可真能瞎胡闹,怎么把你也给整来了!”
听说傅明轩也负责教授自己,李昊简直是无奈至极。
一个沈钰就够糟心的了,这又多个表哥,四只眼睛轮流盯着,还哪有时间摆弄那些宝贝石头啊?
“我说哥,能不能跟父皇好好说说,我是真学不下去,一看书就脑瓜子生疼。”
“你以为我不头疼?你以为我愿意对着玻璃盖说话?”
虽然只是短暂的注意力分散,可却着实帮到了沈钰。
脱离了李昊的目光,沈钰很快平复了心情。身姿也板正了。
继而,傅明轩的戏也就不用再唱了。
“好了好了,别犯愁了。我跟沈太师再商量一下。看看怎么把死书灌进你这笨脑袋瓜子里去。”
“殿下不必忧心,做学问其实也没那么恐怖。哪不懂,一起探究嘛!”
“一起?不是我一个人瞎琢磨?”
听沈钰这么一说,李昊登时来了精神。
以前学习的时候,学究们讲一遍就过去了,从来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也不问哪不会,为什么不会,全凭自觉消化。若早这般,他能那么腻烦吗?
许是压力减轻了,又或是车马晃动,说道了一会子,李昊便觉得眼皮发沉,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没有了李昊搭腔,对向而坐的二人瞬间沉寂,各自内心也都是波澜四起。
尤其情窦初开的沈钰,则更是羞怯难当。眼神都不知道落向何处。
傅明轩虽然是风月高手,但却从来没有这般的动情,沈钰这一羞嗒,他也有些不自然了。可他毕竟老练,很知道如何讨女人欢心。
沈钰初为人师最需要的是什么,如此精明的傅明轩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太子之所以厌烦读书,说白了,就是之前的方法太陈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