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细细琢磨,如今他是我的师父,高我一辈,若我嫁给元生,成了他的孙媳,就整整低了他两辈,处境肯定比现在还要凄惨!
“这厮,用心何其歹毒”我一抹额上的细汗,颤颤巍巍地问:“阿娘,她怎么说?不会应允了吧?”
阿爹低下头,委屈道:“你阿娘还没来得及开口,我就跳出来大骂了一顿,结果……。”
“结果阿娘生气了,赶你出来。”我接下阿爹的话,阿爹泪眼汪汪的点头。
怪不得掌殿罚我默书,怪不得阿爹会来看我。
我认命的起身,回殿,恋恋不舍这明媚的春色,一步三回首。
阿爹不解,问:“念儿,你这是作甚?”
“拜你所赐,默书。”我道。
“我可怜的儿啊!”只见阿爹拈起袖角拭泪,又没有收敛幸灾乐祸的表情,假的很。
唉,我仰天长叹,这苦命的日子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夜半孤寒。
我不时提笔,又放下,腾出手轻揉僵硬的脖颈。
元生失魂落魄的,不发一言,乌黑的瞳眸倒映出跃动的烛火,明亮到令人心惊。
我早料到元生会来,不想他却是这般模样,想来我俩也算青梅竹马,我又自认相貌气度皆是不俗,与我成亲,何至于如此失魂落魄?怕是元生他已有心上人罢。
“阿念。”元生低低地唤,语气格外沉重,含着说不出的苦:“我只得你这一个友人,有些话,我只愿对你讲。”
我是真不想听。
“元颉,他,我欢喜他。”
果然……
元生这厮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无耻行径,实在是、实在是……愚不可及。
我听见自己故作镇定却不住颤抖的声音:“你不要命啦。你不要命,我可不会替你收尸。”
元生这厮,竟然还在笑。
“阿念,我欢喜他,他也欢喜我。”
元生难得的红了脸,对我道:“这也许是我做过最荒唐、大逆不道的事,但我不后悔。阿念,终有一天,你也会懂得我现在的感受。”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远也不懂。这样愚不可及又浓烈伤人的感情,我怕自己承受不起。
可这终究是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