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猎户的崽,别人一头雾水,他一二三四给你整的明白透亮。
沿着溪边的蹄印,陆国荣领着众人走了一刻钟,黑子蹲下身,毛发竖起,呲牙低吼。
陆昔一瞅,自家的小毛还没什么反应,黑子就如临大敌地低吼上了。
陆国荣抬手示意众人停下,轻道:“前边能让黑子这样的举动,应该就是野猪了。这个时节,成年的野猪很少会出山觅食,可能是有野猪崽了,数量待定。这样,我和国盛绕左,陆昔和正兴绕右,一旦野猪警觉就放狗撵。小风和正豪看住这几个毛孩子,六哥,你领虎子和豹子把野猪往前追。”
追捕野猪的经验上,毫不客气地说,五爷家的黑子比任何人都充足三分,就是陆昔这么大个人,和黑子比起来都是没有可比性。
陆昔不住点头,和陆正兴打了个眼色,伏低身子蹑手蹑脚地往右走,两人没有言语的交流,哼唧哼唧的声让他们二人的心脏都是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远远的看见硕大的棕褐色山猪领着几个小家伙哼唧哼唧地捣腾一棵老树,泥土撅开了一层,刨出个巴掌大的“蘑菇”。
陆正兴打手势表示继续往前走。
“汪汪汪!”
也不知谁家的狗吠了三声,野猪群炸开了锅,大小野猪作鸟兽散,拼了命地跑。
陆昔眼角一跳,重重地拍了小毛的屁股。登时,小毛宛如离弦的箭,噔的一下窜出,扑上野猪之前,一条黑色的大狗早已经撕咬上大野猪的咽喉,凶狠的样子就是久经猎场的九叔也为之一怵。
一时间,群魔乱舞,各种颜色的狗一拥而上。
黑子的咬合力十分惊人,咬住了野猪的咽喉摇头晃脑地扩大伤势,鲜血染红了唇。
陆国富啧啧惋惜,“可惜了那几只猪崽。”
陆国荣瞥了瞥野猪,道:“六哥,别贪心不足了。老一辈不常说,凡事留一线,要真给抓绝种了,以后大青山就没有野猪了。”
“没有才好呢。”陆国富咧嘴说:“一头半大的野猪一年能祸害多少粮食,你又不是不知道。春上没到收成,那几头猪崽饿极了准下山觅食。”
陆昔没敢靠近,偷偷地往野猪拱的地儿一翻,底下还有半个“蘑菇”,黑不溜秋的,他拿给陆国荣一瞅,问:“九叔,你认识这个东西不?”
陆国荣瞅了瞅,嗨的一声:“这不地菌吗?这玩意儿和蕃薯一样种地下,少见,以前躲计划生育的时候,你五爷经常挖来填肚子,我没吃过。”
陆昔顺手收了,五爷见过很正常,大青山的事有啥不明白的问五爷,一问一个准。村子几十年前组织“打虫队”,五爷就是打虫队队长。
眼瞅着野猪眼白都翻了,陆国富壮起胆子搬了个石头往野猪额头一砸。这不砸不打紧,一砸,原本半死不活的野猪腾的跳起来。
“哎哟妈呀!”陆国富踉跄。
陆昔眼疾手快,立马拉着陆国富胳膊一拖,那野猪轰的撞上了一棵六十公分粗的树,蹄翻了,脊椎砸在树上。
众狗再次扑上去。
陆国富心有余悸地说:“哎哟,差点命都没了。”
“没事吧?”陆昔问道。
陆国富的脚腕让树枝划了一下,流血了,没大碍,好险没让野猪拱了,要不然就真的废了。
陆国荣急忙走过来,“垂死的野猪你也敢惹,这东西真拼命,熊瞎子都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