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次又出事了。
小县主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哪里受过半点皮肉伤?
今日,她背上却留下一道鞭痕,下人给她擦药,一上药就疼得她直哆嗦。
陈国舅气得直跺脚。
欺人太甚!
好个安康侯,竟纵容孙子当众行凶,拿鞭子抽他的宝贝珠珠儿。
要不是宫门落了锁,老国舅定要连夜进宫告御状去。
不到天明,陈家门下的好几位谏官都接到陈国舅的密信。
陈国舅咬牙切齿,阴涔涔地笑。
安康侯这个老瘪犊子,给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第二天。
顾君宁如约来到定国公府。
但韩彻不在,韩管家亲自接她进府,越过门馆,直接领她来到偏厅。
韩管家命人前来沏茶,捧来各色瓜果点心,颇为殷勤地招待她。
“今日宫中传来急报,十三郎君陪国公爷进宫面圣去了。”
顾君宁点点头,不便多问。
“郎君临走前特意吩咐老奴,若是娘子来了,就请顾娘子在此稍作歇息,他一出宫就回府见娘子。”
她含笑谢过老管家。
管家指了几名丫鬟服侍她,这才告退离开。
定国公府的格局疏阔,偏厅的视野极佳,尽揽满院秋色。
顾君宁坐不住,抓了几块糕饼,分给随侍在侧的丫鬟。
因她是府中贵客,几名丫鬟起先不敢接。
但她生的貌若天仙,待人又温和又亲切,仿佛拒绝她才是天大的不该。
丫鬟们不好意思地接过糕饼,用袖子挡着口鼻,彼此对视片刻,笑嘻嘻地吃了起来。
顾君宁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时不时找几句闲话来说。
几句话下来,她已得知,国公爷常年坐轮椅,每到秋冬季节便旧伤复发,但很少请大夫过府诊治。
除了圣上下旨,命尚药局现任奉御池青阁为国公爷疗伤,其他时候鲜少有大夫踏进韩府。
定国公脾气孤僻冷峻,身边服侍的下人不多。
几名丫鬟进府多年,只远远见过主子几面。
正说着,一只薄竹片编的球突然嗖地一下飞进厅内。
那只球险些砸到了顾君宁。
幸好她及时避开,几名丫鬟忙上前捡球,问她可有伤到。
“我的球呢?”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进花厅,“咦,你是谁啊?”
他仰着一张包子脸,好奇地打量着顾君宁。
顾君宁把球递给小包子,笑了笑,刚要开口。
一个奶嬷嬷跑进花厅,忙将小男孩抱起来,哄道:“小羽少爷啊,你怎么又到处乱跑?”
被称作“小羽少爷”的小孩冲顾君宁眨眨眼,又看向她身旁放的药箱。
他一脸恍然大悟,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我十三叔的‘凉子’。”
小孩刚掉了颗门牙,说话漏风,最后两个字咬得不清不楚。
顾君宁扶额苦笑。
她不是韩家请来的大夫吗,什么时候成了他十三叔的娘子?
“小儿顽皮,唐突了贵客。还请顾娘子见谅。”
一道柔婉的女声传来。
顾君宁一抬头,只见一个形容温婉的年轻妇人分花拂柳而来。
小包子见了妇人,扭着肉乎乎的小身子,奶声奶气地喊着“阿娘”便往她怀里扑。
所有人都忙向妇人行礼。
妇人的目光却落在顾君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