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之事还着急不得,吕玲绮需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才是。淮南王府虽然没有太多女眷,但势力却并不见得少。吕玲绮初来乍到,自然是越早了解全了越好,免得日后动了谁的利益。
吕玲绮一连查验了数日账房账本,诸多用度记载一应了然于心后,再有婆子侍女请示,吕玲绮已能应答如流。
她一连忙了数日,白日里打点各处事宜,翻看查验核对。因要做春衣,因而用度之事颇复杂,吕玲绮晚上还要再仔细算一算。
吕玲绮让成璧在暖阁里放了书案,她正坐着算账,便忽然听人道:“玲绮竟然如此认真,白日里忙活着,晚上还要挑灯看书对账?”
她正望着账本出神,忽然听到有人出声,骤然被吓了一跳,忙丢了笔。
贺兰殊笑眯眯地望着吕玲绮,“怎么,你居然如此害怕本王?吓得笔都掉了?”
“并不是。”吕玲绮低声道:“王爷说笑了,我怎会怕王爷。”
贺兰殊走到她跟前,仔细瞧了瞧,道:“你怎在看这个?又不是没有账房先生,何必亲自来看?”
“总归是自己再查看一下心里有些数。”吕玲绮道:“况且我年轻,许多事尚且不知,若自己心中没有数,还不去学,只怕日后要出大事。”
贺兰殊点点头,道:“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以后府上事情有玲绮在,万事皆可以放心了。”
吕玲绮坐在一侧,垂首沉默了半晌,道:“不知……王爷前来,有何要事?”
“你以为,本王有何要事要深夜前来?”贺兰殊笑着诘问道。
吕玲绮低垂眼帘,半晌后方才勉强一笑,露出了一点颇凄然的神色道:“我以为,王爷碍着我的身份,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
贺兰殊见状好似颇惊讶,他注视着吕玲绮,莫里轻轻道:“你这么想?”
“是我多心了。”吕玲绮转而笑着望着他,语气尽量放的软和温柔些,却又隐隐含着哀怨之意:“我满以为,王爷此后都不会搭理我了。我知王爷心里有苦衷,因而不敢抱怨。”
贺兰殊轻轻叹了口气,“玲绮,你也未免太……”他摇了摇头,并未再说下去,转而道:“明日本王与你进宫。”
果然。
吕玲绮就知道,此番贺兰殊前来,自然不是为了要来雨露均沾。她心中冷笑了一声,却依旧诧异道:“为何要进宫?”
“礼数罢了。”贺兰殊道:“与你一同去见太后娘娘。”
吕玲绮低声道:“那上官妹妹那里……”
贺兰殊不以为意道:“上官家自然也要去,只是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先过你去。无论如何,总是要先去见太后娘娘的。”
“我明白了。”吕玲绮道:“明日我自会准备停当。”她合上了书卷,转而道:“夜深了,王爷回去歇息罢。”
贺兰殊闻言诧异道:“怎么,玲绮,你竟然要赶本王走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