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显然,淮南王府上上下下都是用的极其熟悉的。因而他们对待吕玲绮态度恭敬,但是却又带着一些奇怪的欲语还休。
吕玲绮心中已经看破此处,因而并不怪罪,只低头吃菜喝粥,心里琢磨着这样好的膳食是否是每日都有的。
她慢悠悠用了早膳,因而便四处望了望,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这些人不知是淮南王自京城中带来的,还是他在京城中的人,但却各个神色恭谨。
吕玲绮因而愈发觉得有种被孤立之感。她饭后便坐在院子里看书,既不去见淮南王,也不去见旁人。今日太阳倒是好,因而吕玲绮晒着太阳,
两厢坐定,成璧要去沏茶。吕玲绮怕招待不周,便悄悄将成璧叫来,嘱咐她去将上回贺兰殊送来的茶叶拆开一些泡了茶来。
成璧见状便点点头,不过片刻着人来奉茶。
上官容月似乎觉得吕玲绮住处过于简朴,四下望了望后便颇不屑一顾地翘了翘嘴角。侍女递上了茶,因着礼仪,她不得不端起茶杯,极优雅地轻轻啜饮了一口茶,旋即便放了下去。
她骤然“咦”了一声,随后又喝了一口,方才眉开眼笑,赞叹道:“这茶看上去其貌不扬,喝起来倒似乎是比我家中的茶还要好。”
“姑娘喜欢便好。”吕玲绮不动声色地笑着,也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吕玲绮平日不大爱喝茶,本尝不出茶水有何异样。但是那茶的确是入口清冽,回味甘甜,与寻常吕玲绮喝的茶都不大一样。不愧是淮南王,虽然送来的东西都极寻常,但却都不是寻常俗物凡品。
上官容月笑着押了口茶,对吕玲绮莞尔道:“姐姐这儿的茶都比别处精致呢。不知是什么茶?我也好着人去找一点来。”
吕玲绮略为难,沉默了片刻。上官容月道是她不愿相告,便颇有些不以为然,略带鄙夷道:“姐姐这也要藏着掖着不成?”
“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吕玲绮哂笑道:“这茶也是旁人相送。我自己喝什么茶都一样,想着姑娘想必喝茶讲究,就拿来给姑娘喝了。”
“哦?”上官容月听了这话更是来了兴致,一挑眉道:“原来吕姐姐还认识这样的妙人。不知是哪里的高人相赠?”
吕玲绮一面吩咐成璧拿了未开封的新茶来,闻言略感窘迫为难,踌躇着没有说话。
上官容月嗤笑道:“吕姐姐怎么这也不肯说与我听?”
吕玲绮端起茶杯,盯着那颜色极漂亮的茶汤,笑道:“是淮南王相赠。”
上官容月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极精彩起来。她虽竭力保持着笑容,但表情已经颇有些僵硬。如秋水般明亮澄澈的眼眸当中顿时一寸寸凝成寒冰。
成璧取了茶来,吕玲绮对上官容月笑道:“我平日也不大爱喝茶。上官姑娘既然喜欢这茶,那我就借花献佛一回,送给姑娘喝就是了。”
成璧已经将茶递上去。但上官容月却坐着一动未动,也未吭声,表情也显得极冷硬。
两下僵持了许久。吕玲绮正欲开口,上官容月身侧的姑姑却俯身不动声色朝吕玲绮一礼,道:“多谢吕姑娘。”她旋即接下了那茶,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两声与上官容月听。
上官容月手里捏着帕子,青葱般的指甲无声地嵌进肉里。她极力克制着,忽然朝吕玲绮笑了一下道:“那就多谢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