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丫鬟,尼楚贺记得,唤作石榴的,白着脸,慌慌地哦了几声,忙搀扶着宋氏往福晋那儿去了。
这里距福晋的正院最近,去福晋那儿最好不过。
尼楚贺跟在后边也去了,迎面碰到了李氏。
李氏惊讶又担忧地叫唤,“呀,宋姐姐这是怎么了?侧福晋您……”
对上她质疑又怯懦的目光,尼楚贺脸色霎时一冷,目光冰棱似的毫不留情地扎在她无辜的脸上,“别给我装,你最好祈祷宋氏母子平安。”
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李氏青白交错的脸,快步去了正院。
走到正院,尼楚贺已恢复了面无表情。
宋氏如何与她无关,她并不担心,只是样子还是需要做的。
宋氏本就体弱,但不至于如此,或许是李氏说了什么,宋氏才会如此。
有宋氏的丫鬟作证,只要宋氏不存心陷害,尼楚贺不担心自己会被怀疑。
再说了,自己可没碰那宋氏一根手指头,话也没说几句,就是想陷害也陷害不到自己头上。
尼楚贺刚进去,先给面色焦急的四福晋请安,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福晋,宋格格如何了?”
福晋缓了缓脸色,关心地问,“吓着你了吧?”
到底才十六七岁,孩子都没生过,这阵仗应是第一次见,想来吓得不轻。
尼楚贺摇头,“妾身还好,妾身方才已经着人去前院禀了苏公公,想来郎中很快会来,妾身实在慌了手脚,还请福晋恕罪。”
福晋脸色更温和了,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你做的很好,不必担心。”
接下来就没说什么了,两个人默默坐下等待。
很快郎中就来了。
先给里屋的宋氏诊了脉,出来后给福晋和尼楚贺请了安,这才回禀,“回福晋话,宋格格脉象虚弱,胎气不稳,恐有滑胎之兆。”
福晋脸色一白,忙问,“可能保住胎儿?”
大夫神色凝重,“草民只能先开几副安胎药,只要宋格格静心休养一些时日,或可平安无虞。”
福晋松了口气,“劳烦齐大夫了,沉香。”
丫鬟沉香领齐大夫去开安胎药。
福晋重新坐下,一瞬间冷了脸,浑身气势凛冽逼人,让人把宋氏的丫鬟石榴叫出来,一拍桌子,声色俱厉,“你主子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你是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
尼楚贺还是第一次见福晋发这么大的火,果然能当福晋都不是软和的。
石榴跪在地上,俏脸苍白,瑟瑟发抖,“是、是李格格,主子出去后碰到了李格格,李格格说了几句话,主子就有些动了气。
后来碰到了侧福晋,没说几句主子就晕倒了。”
李氏得知宋氏晕倒,就没走,此时也在,闻言脸色煞白,噗通一声朝福晋跪下,“福晋,奴才冤枉,奴才不过是与宋姐姐闲聊几句,何曾说过半句不当之言?都是这丫鬟胡言乱语,陷害于我,还请福晋明察。”
她梨花带雨,好不柔弱可怜,仿佛当真无辜,看向石榴的目光满是愤恨,“你这贱人,为何陷害于我?谁指使你的?”
石榴缩了缩脖子,脸色更白了,哭着摇头,“奴才没有……”
此时,宋氏在福晋屋里丫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走了出来,脸色还苍白着,虚弱无力,不由分说就要跪下,“福晋,您别怪李妹妹,此事与李妹妹无关,都是奴才身子弱,是奴才不好,您责怪奴才吧。”
还未跪下,福晋就扶住了她,轻声责备,“你身子弱,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