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该来介绍一下晋军西线战区的新变化了。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前文说过,虽然羊祜一再请缨到西线统兵与汉军对阵,然而司马炎却出于对外姓的排斥本能断然加以拒绝,同时考虑让他的四叔司马亮接管西线军区,而经过再三的利弊权衡之后,司马炎也把这个行动付诸了实施,正式任命目前受封扶风王的司马亮都督雍凉益三州诸军事,担当起了筹备继续南征和防范汉军北上的重任。
再接着,因为在外交战场上的失利,在无法组建起大兵团继续南征的情况下,司马炎又被迫改变了对蜀国策,放弃了在短时间内再次发起南征的计划,改攻为守采取防御策略,打算利用汉军必须夺回汉中才能基本确保蜀地安全的机会,利用庞大国力把汉军耗死在汉中的西南山区。
司马亮也十分坚定的执行了晋廷的国策,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驻治从长安搬迁到了汉中郡治南郑城,以便全盘指挥对蜀作战,同时又在汉中屯草聚粮,整顿兵马,严密备战。而司马炎改攻为守的新指示传达到司马亮面前后,司马亮又马上调整防御战术,效仿蜀汉当年成功守卫汉中的错守诸围防御战术,把主要兵力布置在了葭萌关、白水关、阳平关和关城等重要险隘严防死守,让汉军寸步难上。
这个时候,拿着羊祜亲笔所写的举荐信,之前仅仅只是担任河东郡从事的王濬,不声不响的来到了南郑拜见司马亮请求录用,而做为司马师的大舅子,羊祜所写的举荐信自然分量非同寻常,再加上王濬本人又相貌堂堂,能说会道,刚一见面获得了司马亮的好感,所以司马亮也很快就把王濬收录为参征西军事,让他参与谋划军机。
上任之后,历史上的灭吴名将王濬主要干了三件事情,一是详细了解汉中西南山区的道路地形情况,尤其是注重了解汉中西南部多如牛毛的偏僻小道;二是深入军中,向之前与汉军交过手的晋军将领士卒了解汉军的具体情况,也尤其是注意了解汉军的后勤补给情况;第三则是通过细作探听汉军的备战情况,掌握汉军入主成都平原后发生的各种新变化。
不了解这些情况还好,仔细了解之下,军事方面天赋过人的王濬也很快就发现情况不对了,敏锐的察觉到了司马亮的错守诸围防御策略,在后勤过于古怪的汉军面前不仅有着致命破绽,还处处都是破绽,倘若不做改变,汉军一旦发起北伐时,司马亮部属在各处关隘的守军,就将面临彼此不能呼应,被迫各自为战的窘境。
发现了这一危险后,王濬也赶紧找了一个机会向司马亮发出警告,力劝司马亮改弦易辙,采用自己提出的防御战术。
“扶风王,蒙你不弃,允许下官参与军机,掌握和接触军中机密,让下官对汉中军情有了足够了解。”
因为只有司马亮的长子司马粹和心腹参军曹冏在场,王濬也把话说得十分直接,说道:“关于汉中军情,下官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要当面向扶风王呈奏,冒犯之处,还望扶风王千万海涵。”
司马亮是个优点和缺点同样突出的人,缺点是胆子比较小有些怕事,优点则是听得进和对待下属够意思,所以王濬的话虽然说得突兀,正在喝着清米酒的司马亮还是微笑说道:“士治有话直言,老夫素来是闻过则喜。”
“扶风王,请恕下官直言,你在金牛道的防御部署虽然周密,但是却存在着巨大漏洞。”王濬毫不客气的指出道:“所以下官认为,如果都督不乘着现在亡羊补牢,及时调整,到了伪汉贼军大举北上之时,不仅诸项布置都毫无作用,相反还会被伪汉贼军反客为主,把我军逼入被动之地。”
“士治,口气太大了吧?”司马粹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我父王部署的防御策略,怎么就会给伪汉贼军以反客为主的机会?”
“世子莫怪,容在下直言,扶风王的错守诸围防御战术,有着三个致命弱点。”王濬更加直接的答道:“第一,没有防御重点;第二,严重忽视了各条偏僻小路的存在;第三,严重低估了伪汉贼军的粮草补给问题。”
王濬这话回答得过于笼统,司马粹当然是听得有些糊涂,司马亮则微笑着说道:“士治,仔细说,慢慢说,只要你说得对,老夫自会闻过而改。先说第一条,老夫的布置如何没有防御重点了?”
“回禀扶风王,没有准备一支机动兵力,建立一个战术支撑点,就是没有防御重点。”
王濬答道:“扶风王你现在的布置是这样,汉中战场的七万多军队,你留下三万多守南郑担任总预备队,这点绝对没错。但是余下的四万军队,你却分散部署在了葭萌关、白水关、阳安关和关城四座主要关隘之中,导致每关守军不过万人,一遇贼军进攻便兵力处于下风,无法在局部形成兵力优势,注定了只会处处被动,处处挨打。”
“但是老夫如果不这么布置,还能怎么布置?”司马亮有些奇怪的说道:“西南四关之中,除了白水关以外都是小关小城,能够驻扎多少军队?老夫不把兵力分散布置,难不成集中兵力只守一个关口?”
“扶风王为什么就没考虑过把主力集中在白水驻扎,只在葭萌关、阳安关和关城各自驻扎五千军队,让白水驻军担任机动军队随时救援各关?”王濬反问,又说道:“白水关位居四关中枢,与其他三座重要关口都有宽畅大道可通,不管那一座关口告急,白水关都可以立即出兵救援,也可以马上在局部战场上形成兵力优势,如此布置,岂不远胜过让各军分散守险,可自为战?”
司马亮略略有些动摇,司马粹则不服气的说道:“如果只想争取局部的兵力优势,那我们不如把外线主力驻扎到葭萌关去,直接和剑阁近距离对峙,这样还更胜过从白水关紧急出兵。”
“千万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葭萌关。”王濬赶紧说道:“这也正是下官想要提醒扶风王的第二点,千万不能忽视西南山区那些多如牛毛的小路,倘若我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葭萌关,那么伪汉贼军只要来一个走小路直取白水关,就能切断我们葭萌关驻军和汉中的大路联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驻扎在葭萌关的军队,甚至还会有断粮的危险。”
司马粹哈哈大笑了,笑着说道:“士治,亏你还自夸熟读兵书深通韬略,怎么就没想到伪汉贼军从剑阁走小路北上白水关,他们的粮道怎么办?他们就不怕我们从葭萌关出兵把他们的粮道,把他们饿死在白水城下?”
“世子所言极是。”曹冏也微笑说道:“汉中西南部的小路确实众多,别说从剑阁直接北上白水关了,就是绕过白水关、阳安关和关城直接杀入汉中的小路都有,但解决不了粮草问题,这些小路就是再多也毫无作用。”
早有准备的王濬并不和司马粹、曹冏辩驳,只是拿起了自己随身带来的公文,从中间取出了一些文书给司马亮等人查看,司马亮等人好奇接过时,却见这些文书都是王濬深入军中向晋军老卒了解的汉军补给情况,然后再细看内容时,司马亮、司马粹和曹冏等人的脸色也逐渐变了。
也不怪司马亮等人面上变色,主要还是这些晋军老卒向王濬汇报的汉军粮草情况确实过于惊人,比方说什么轻装急行在江边渡耗垮牵弘,在只带着少量辎重的情况下走出云贵的崇山峻岭,在绵竹战场驻扎数月却从没从成都运粮一次补给,另外还有就是有晋军士卒风闻,说汉军每到一地都会从偏僻的无人处搬出大量粮草补给,就好象有永远吃不完的粮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