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低下头来对树精灵道:“嘻嘻,我身体刚刚复原,记性不好,顺便问一句,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徐宏博心想:整个过程,自己除了不小心把你丢到水里去之外,还真没做过什么值得表扬的事情,而且把你丢水里的目的还不可告人。
树精灵一一察看众人的目光,发现对方的确没有恶意,才稍稍镇定下来:“我其实是修行千年的白桦树精,百年前与我的兄弟姐妹一道,被竣鸟掳走做苦力,百年来,我的兄弟姐妹不堪虐待,陆续死去,就只有我被烘干做成标本供其把玩,气息尚存一缕,本以为会步亲人们的后尘,不料被这仁兄所救,把我放到水里,让我的身体得到滋润,重新成活。”
果然,这次徐宏博是歪打正着,当然,这个秘密徐若萍和徐宏博永远都不会说出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现在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徐宏博心中怯怯,可不愿意被这么一条咸鱼干整天跟在身后,哪怕它战斗力再强。
“徐宏博,不得无礼。”胡一辉低低地训斥他一声。
“没有关系,恩公心直口快而,”那树精灵道,“我很快就要离开此地,但在离开之前,为表谢意,特备薄礼一份,还望不要嫌弃就好。”
树精灵一说完,身子往后一站,众人的目光从它身上越过,方才发现,漫山遍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来了不计其数的跟它长相相似的树精灵,其中有两个个子特别高的,一个双手分别托着一个托盘,上面盛满红色果子,另一个盛着几束形状像葵一样的野草。
前面的树精灵吹一声口哨,它们便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走了过去,但离着胡一辉等人十几步之遥的地方,就立在原地,不肯向前,仿佛害怕什么似地。
胡一辉看了看徐若萍,明白了其中缘故,众人身上都带有极其厉害的法器,杀气重,树精灵天生胆小,所以不敢靠近。
于是用眼神示意徐宏博去取,但徐宏博心里面正在发憷:万一这些家伙送礼是假,绑架是真,来个突然袭击,那我岂不是小命不保,这等当出头鸟的事情谁愿意去谁去。
想到这,他的双脚就好像被钉在地上,一动不动。
倒是苏巧和君无尚自告奋勇,欢欢喜喜地走上前,一一接过水果盘和野草盘。
“这种红色的果子叫沙棠,味道像李子一样又酸又甜,但没有核,此果神奇之处就是人们如果吃了它之后,掉到水里就会自动浮起来,不会被淹死;这野草叫薲草,人们在山中旅途劳累,吃了它后能马上精力充沛,体力更胜从前。”
被救的那只树精灵一字一顿地向大家解释道。
说完,它匍匐在地上对着徐宏博磕了三下,便与同伴们一道,无声无色地消失在暮色当中。
苏巧听了,这果子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于是便眉笑眼开地快走几步,把果子端到胡一辉面前,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表哥,给你。”
胡一辉微笑着摆摆手:“你给徐宏博吧,这是人家要孝敬他的。”
苏巧可不乐意,心道:我冒着生命危险取来的果子可不是给他的。
嘴里却娇滴滴道:“这里还有十几个,每人三两个总该是有的,这么好的果子可不兴吃独食,嗯,表哥,还是你先吃吧。”
苏巧这种做法可就不对,小时候向表哥撒娇可以,长大后可就不兴这样,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徐若萍。
果然,徐若萍的醋坛子登时被打翻在地,胡一辉把果盘接过来给她时,被她一把推开,板着脸道:“饱了,什么都吃不下。”
说完便钻进帐篷去睡觉。
苏巧眼角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看着胡一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忙说:“表哥,若萍姐没有胃口就算吧,我们自己先吃,来,这两个大的给你。”
苏巧装糊涂,努力显出一副未成年少女不谙世事的样子,随手挑两个大的沙棠,递到胡一辉的嘴边。
徐宏博实在看不下去,立马跑过来,一把夺过苏巧手里的果子和胡一辉的果盘,嘻嘻两声,道:“呀,看你们都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你不吃我吃。”
胡一辉一心想着早日寻上昆仑神墟,给徐若萍追根溯源,要是能遇上个把机缘,说不定就能把她身上的魔气给祛除了,所以,一直以来,他并没有在意男女之间许多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更加不明白徐若萍是在吃醋,眼看着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女人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地生气,不觉有些许失落,便道:“嗯,我也没有什么胃口,你们就自己吃好了。”
苏巧转过身来瞪向徐宏博,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一跺脚,什么也没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