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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俊趴在桌上一直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缕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他微微撩起一侧的眼皮,就被这热情洋溢的光线刺得眼角发酸流泪。
他的头很重,像是被灌了很多的水,一整晚,他都在不断地迷迷糊糊地做梦,半梦半醒之间,风旭炎生前的一切琐事纷纷繁繁地掠过,累赘极了。
看了一眼手机,再一次拨打徐若萍的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传来某女温柔而又机械的声音:“你好!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徐俊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鲜血淋漓地拽了出来,很疼,无法呼吸。
心没了,突然生恨,对胡一辉生出了无尽漫漫的恨意,成为报复的燃料。
手机震动,有电话打入。
他猛地回过神来,撇了一眼,是陈经理。
接了电话,心不在焉地交待了几句,转身走进冲凉房洗漱,出来的时候换了一身运动型的装束,取走了车钥匙,下楼驱车,再一次赶往大g市。
徐若萍刚下夜班,凌晨三点半,空旷的大马路上一辆公交车都没有,地铁出入口的大闸门关得严严实实。
晚上她不想在医院过,现在住的地方离单位较远,步行回不去,只好咬咬牙,等在一旁的马路边打的。
徐若萍自从修炼了《天地混元无极睡功》以来,睡眠的时间越来越短,为了赚取更多的夜班补贴以及假期,她基本上一个人把科室的夜班都包揽了。
为此,她还歪打正着地在科室里获取了史无前例的好人缘。
为什么?
夜班对于普通人来说,难熬,伤心又伤身,特别是那些有身孕的姑娘们,每每挺着个孕肚三更半夜还要进行抢救病人时,简直就是受罪。
所以,科室里那些有身孕的姑娘以及上了年纪的同事,无一例外地把夜班都交给了徐若萍。
徐若萍从小就是个肯吃亏、不拘小节的豪爽性格,毫无异议,乐得卖个人情,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个正儿八经地金丹期的修士,身体各方面机能得到大大的提高,夜班时趁着空闲抓紧时间打个坐,一天的精气神大体恢复如常。
很多时候,她都不怎么需要睡眠来补充体力,平时躺床上,也只是闭着眼睛在冥想而已。
路上的的士不多,徐若萍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却是人家已经早就被预约了的。
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过来,停在了一旁,车窗摇下,露出了徐俊半张脸孔:“上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徐若萍下意识地抬脚、转身、急奔。
转念一想,多余了,他既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说不定自己都还没有到,他就已经先到了。
逃避不是办法,两个人好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一谈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于是她摊开手掌,用力地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努力地使自己的思路清晰一点,没有说话,走上前去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徐俊这次开得很稳,一路上匀速前行,二十分钟后,车子就已经到了“乐人居”的临时停车场。
徐若萍一直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在思考问题,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发现徐俊变了,变得比以前阴沉乖张,做事情冲动鲁莽,性格像极了她前世的一位朋友——风旭炎。
要不是模样实在太不一样,她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他的转世。
所以,要解决他现下对自己的纠缠不清,不能跟他硬碰硬。
客厅里,徐若萍一言不发地泡了两杯铁观音,十分礼貌地递给徐俊一杯茶。
小拇指不经觉碰了对方一下,徐俊的眼睛立刻变得明亮有神:“阿萍,我这次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决定跟映冬离婚!”
“噗”一口茶猝不及防地从嘴里喷了出来,徐若萍剧烈地呛咳起来。
客厅的灯光很昏暗,因为夜已深,徐若萍只开了座灯。
柔和的光线打在她的脸上,露出如凝脂白玉般的皮肉,五官眉目的线条更加分明,美得就好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一样。
“徐俊,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呛了好一阵,徐若萍再猛灌了几口水,方才把震惊的情绪捋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