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含颖珠泪如雨,抽噎着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蔡氏又惊又怒,全身都在发抖,林婉生怕将蔡氏气出事来,连忙给惊呆了的乔嬷嬷使了个眼神,乔嬷嬷扶着蔡氏坐下,一边替蔡氏顺气一边小声劝道:“老夫人且别气伤了自己的身子,若你倒下谁替表姑奶奶撑腰?”
见蔡氏在乔嬷嬷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了下来,林婉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让人备了热水进来,先让杨含颖母女洗去脸上厚厚的脂粉,发现不但杨含颖脸上有巴掌印,陈月容脸上也有,甚至左右两边都有,眉头顿时便皱了起来。
不过林婉并没有就此发现自己的感想,她可不想因为自己多嘴再给蔡氏心里添堵。
林婉想了想,心里便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于是小声与蔡氏商量了几句,便带着陈月容去了暖阁,将起居间留给蔡氏和杨含颖。
林婉带着陈月容在暖阁里坐下,让冬月回青云居取来自己的脂粉,给陈月容上了一个淡妆。
林婉的脂粉都是林婉自制的,缘于自然,十分健康,其中有一款有极好的遮瑕效果,虽只是个淡妆却基本掩盖住了陈月容脸上的巴掌印,只要不是凑近了细细看,还真看不太出来。
“你爹打的?”林婉像似不经意地问道。
陈月容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摇头不语。
“不是你爹打的?”林婉愣了片刻心中便有了猜测:“那你娘身上的伤呢,也不是你爹打的?”
陈月容先摇头再点头。
林婉的眉头紧了又紧,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奈的林婉只能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今日唯一跟着杨含颖母女来震南侯府的婢女。
这婢女是杨含颖陪嫁丫鬟的女儿,比陈月容要大两岁。
在林婉询问陈月容之时,便发现她跃跃欲试,只是她知道林婉不喜欢别人乱插嘴,才硬忍着没有开口。
这会儿见林婉询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便滔滔不绝地将发生在陈月容身上的事巴啦了个底朝天。
陈家与赵家的这门亲事,一如传言的确是杨含颖相看寻摸来的。
只是相看的却并不是赵稼恒,而是赵稼恒的侄子,今年刚刚中举的赵言书,今年刚刚十八岁,正是春风得意时。
可是最终与陈月容交换庚帖却是赵稼恒。
当杨含颖知道真相的时候,已经面临过订亲礼的日子。
虽说杨含颖不算是个好人,却还算是个好母亲,知道自己相看的女婿被调包,而且还是因为宠妾从中作梗的原因,杨含颖岂能肯依,与陈安健好一番争吵撕扯,结果便被陈府那位老夫人禁了足。
不但没能为陈月容拨乱反正,而且还被陈安健毒打了一顿。
前几日杨含颖好不容易解除了禁足,正想着法子要为陈月容退亲,却又因为妾宠寻事,不但陈月容被那妾宠打了一顿,一心护着陈月容的杨含颖也与那宠妾大打出手,自然又被男人收拾了一顿,母女二人再次被禁足。
今日杨含颖是趁着陈安健带着宠妾庶女外出游玩之即,偷偷带着陈月容来震南侯府求救的。
林婉明显感觉到丫鬟的话有所保留,不过知道这些已经足够,想必蔡氏不会眼看着杨含颖母女受那么大的委屈,却还是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陈家啊,真是个污泥塘!
幸亏早早便让蔡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否则真与陈家接触,那怕最终还是不成,也还不知会给自己还有蔡氏带来多少堵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