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齐俊从酒坊赶回来,一边伸手接过冬月手上正在替自己绞发的帕子,一边吩咐冬月道:“齐俊哥必定是骑马从酒坊赶过来的,先请带他下去更衣,虽说如今已是夏日,却也不能疏忽大意。”
林婉一行刚到庄子,老天便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虽说雨势不大,可是就算齐俊是穿着蓑笠从酒坊过来,身上也定然不会是干的。
冬月应声退下,林婉拿着帕子胡乱擦了几下,丢开手中的帕子便打算就这样给自己扎个马尾。
正收拾衣服的春草见了连忙放下手中的衣裳走了过来,将拿着头绳一边起身一边绑头发的林婉重新按坐在梳妆台前,拿起帕子继续替林婉擦拭头发,嘴里轻声责备道:“姑娘既是会替别人考虑,对自己怎么就如此大意呢!”
林婉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只得重新坐下,耐心地等着春草替自己将头发擦干再由着将自己的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待林婉来到卧房隔壁的小厅,不但齐俊已经在了,林文卿和林鸿轩也都来了,正坐在小厅里说着话。
“刚听三公子说起路上的艰难,姑娘一路辛苦了。”齐俊看到林婉便站起来对着林婉深深一揖道。
他是真的很内疚,若不是酒坊出了问题,林婉也不用冒着风险赶来南郊。
事实上这次齐俊并没有往城里送信,往城里送信的是林文卿。
酒坊出的事虽说有些大,却也在叶老爹预设的状况之中,经过紧急处理,虽依然会有所损失,却并不会给今年的订单带来什么影响。
只是林文卿并不了解这些,得知酒坊出了两批酸酒便着了急慌了神。
他负责的便是销售,今年与客户订了多少订单,他心里最是清楚不过。
因为雨水过多,葡萄减产已成定局,再加两批酸酒,还能完成得了订单吗?
他倒是想过去问一问齐俊,偏那两日齐俊全身心扑在了酒坊谁都不见。
林文卿心里就更没底了。
想起之前曾经听叶老爹提起过在青州府时发生的事,这些年已亲口品尝过林婉亲手酿得各种美味的果酒,自是清楚林婉在酿酒方面的天赋,便往城里送了信人。
他倒也没有直接提出让林婉来庄子解决酸酒的问题,只是说了这个事实。
以他对林婉的了解,林婉必定会如上次果园发生虫害一样赶来庄子里。
果然一早才送了信进城,天刚黑下来,林婉一行冒着风雨一身泥泞抵达南郊的庄子。
经过梳洗,尽管林婉已经尽量掩饰,她原本光洁的额头上那两个包还是明晃晃地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婉姐儿,你没什么事吧?”林文卿看着林婉额头的两个包,终于体会到刚才林鸿宇所述路途艰险,心里便多了些愧疚。
林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是让春草想办法将这两个包给遮掩住,只可惜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遮掩住。
对上林文卿和林鸿宇愧疚的目光,还有齐俊心疼的目光,林婉莞尔一笑:“不过撞了两个包而已,我又不是瓷娃娃,没那么娇气。咱们还是说说酒吧,到底酸了多少,酸的程度如何?”